第46章 既然舍不得,干嘛还放手
屈少原坐到他身边去,手肘碰了碰他,“哎,我说,秦织雨回来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季蔚然瞥他一眼,“我以为你知道。”
屈少原恼,“我要知道早跟你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
季蔚然挑眉,“知道了你又能如何。”
屈少原哑然。是啊,知道了又如何。他跟她,始终不在一条平行线上。
沉默片刻,他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季蔚然懒懒的,“什么怎么办?”
“秦织雨呀,”屈少原有点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的心思。从小到大,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你。”
季蔚然不以为然,“知道又怎样,我的心里眼里可是一点都没有她。”
屈少原吃瘪,怔住半响,才道,“季蔚然,你可真够操蛋的。”
季蔚然一饮而尽杯中的酒。然后挑眉看他,“你现在才知道?”
“得,”屈少原叹,“我看我们今天还是什么都不要聊好了,我陪你喝酒,喝个痛快,怎样。”
季蔚然笑,朝他扬了扬手里的杯子,“cheers。”
“好。”屈少原咬牙举杯,“我陪你。”
舞台中央,脱衣舞娘正在搔首弄姿,卖力的表演着,灯光明明灭灭,打在舞娘妖娆的身段上,很是诱(蟹)惑。两个大男人却无心欣赏,各怀心思。
花间的门忽然被推开,孟修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一见屋内这架势,“矮油”了一声,然后将外衣丢给服务生,长腿几步跨步过来,一把抄起桌子上的酒,啧啧道,“一九八二年的拉斐。啧啧,老夫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珍藏了这么久的酒都贡献出来了?”
屈少原喝得也有点微醺了,他懒洋洋的瘫倒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道,“还不是为了安抚季变态那颗受伤害的心灵。”
季蔚然也喝多了,半仰躺在沙发背上,英俊逼人的脸庞泛起淡淡地粉色。
孟修接过服务生递上来的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一品,“嗯,果然不错。”他举着杯子晃了晃杯中的液体,然后笑嘻嘻地冲季蔚然和屈少原道,“来,让我们庆祝一下季哥再度恢复单身。”
“什么话。”屈少原笑骂,“他本来就单着呢好吧?”
“那不一样,”孟修笑,“以前你能看到他这个点还在夜店厮混呢吗?”
屈少原想想,还真是,自打有了简清吟之后,季蔚然在酒吧逗留的时间基本不会超过十点。偶尔过来,也是喝一杯就走,从不在外留宿过夜。真不知道那个简清吟有什么魔力,能让他这样失魂落魄,像彻底换了个人似的。
他又叹了口气。这天晚上,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叹气了。“我说季变态,”他皱了皱眉,用脚踢了他一下,“既然这么舍不得,干嘛还放手?我就不相信依你季蔚然的手段,还搞不定一个女人。”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孟修所疑问的。
依他对季蔚然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罢手。向来都是他想得到的,就会用尽一切手段得到,才不会在乎什么有的没的呢。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简家。
酒喝多了,季蔚然额际有些隐隐作疼。但他却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懒得说。
今天晚上,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喝酒。
“好吧,”孟修叹口气,“既然你想喝酒,那我们陪你好了。”他一手抄起一瓶啤酒,熟练地起开,“这种时候,喝红酒就太没意思了,还是上啤酒吧,这样痛快。”
“好啊,”屈少原其实心里也有心事,他的眼前,老是浮现秦织雨站在樱花树下,笑意吟吟看着他的样子。可他知道,他和她之间,永远都隔着一条鸿鬲。而这条鸿鬲的名字,叫做季蔚然。
多么可笑啊,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眼里只有季蔚然。而该死的季蔚然呢,却在为另外一个女人黯然伤魂。真是,可笑的食物链。
“不醉不归。”他举着一瓶啤酒,对他们道。
孟修大笑,“好,不醉不归。”他的眼前,划过简清吟那双山岚一般迷蒙而又勾人的眼睛。
季蔚然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直接拿起桌上一瓶孟修起开的啤酒,朝他们扬了扬,然后对着喉咙,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三个大男人开始拼酒。小小的舞台上,脱衣舞娘和乐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不要继续。
一心求醉的三人,很快就喝高了。
包间里的气氛开始前所未有的高涨,场面一片混乱。
孟修吹了个口哨,跌跌撞撞的冲上舞台,一把将脱(蟹)衣舞娘拖下台,然后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的道,“来来来,跟哥哥跳一个交际舞……”然后抱着舞娘就是一顿乱啃。
舞娘格格的笑,“哎呀孟少,你喝多了,不是这样跳啦……”
屈少原和自家的两个小姐在玩色子,输了的要说荤段子。一时间包间里响起各种此起彼伏的男女调笑声。
只有季蔚然依旧安静的斜靠在沙发上,一身的寂寥,仿佛这周围的热闹**与他无关。他喝得不少,满身的酒气,却偏偏一双漆黑的眼睛亮得如同天边的寒星般惊人,衬衫的纽扣开了三颗,露出清晰的锁骨,有种清冷的性感,迷人得要命。他的袖口松松的挽起,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握着一只酒瓶,桃花眼微微眯起,慵懒的听舞台上的歌手唱歌。
你眼睛会笑弯成一条桥
终点却是我永远到不了
感觉你来到是风的呼啸
思念像苦药竟如此难熬
每分每秒
我找不到我到不了
你所谓的将来的美好
我什麽都不要知不知道
若你懂我这一秒
我想看到我在寻找
那所谓的爱情的美好
我紧紧地依靠紧紧守牢
不敢漏掉一丝一毫
愿你看到
真的会到不了吗?季蔚然冷笑。他闭上眼睛,一口气喝干了半瓶酒。然后将酒瓶咕噜噜的一扔,自己手脚敞开,斜靠着沙发背,紧闭的眼底,是女子决然离去的身影。
简清吟,你对我,当真连半点情意都没有?
不,他不相信。
那些耳鬓厮磨的日子,那些水乳交融的画面,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不相信,那只是一场梦。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因为大名鼎鼎的魅色的老板,亲自点了自家一个小姐的台。打破了他从不碰窝边草的规矩。
而孟修,终于让屈少原在酒精的侵蚀之下,答应了把vivian签给他。不久,在孟修的娱乐公司精心的包装下,vivian如同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很快便红透了半边天,也从此,开始了她和孟修之间兜兜转转辗转半生的情事。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至于季蔚然,他一整个晚上都只是在听歌。不知道那首歌有什么魔力,让他如同食了鸦片一样的上瘾。自始至终,他一直静静地坐在沙发里,一遍又一遍的让那女歌手唱着那首《到不了》,直到她唱得喉咙沙哑至出血。
天蒙蒙亮的时候,花间里只剩下了季蔚然一个人。
他打了个电话给rose,让她去他的别墅把他的行李收拾好送来,再叫了司机来接他。然后去里间洗了个冷水澡,换了套衣服。走出魅色的时候,已是神清气爽,丝毫也看不出彻夜未睡的疲惫。
但rose还是眼尖的看到了他眼底的血丝。
她不忍,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道,“总裁,上车吧。”
她只是他国内分公司的秘书,拉斯维加斯那边的事物,她是不必插手的,也没有资格插手,所以她只需将他送到机场就可以了。
季蔚然上了车,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开始处理公司事务。
rose默默的坐在副驾驶室,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自家老板,看到男人专心工作的样子,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无声的叹了口气。
……
机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端木覃刚从新西兰回来,机场大厅里,遇到了季蔚然。
“蔚然。”他微微一笑,打招呼。
青城也就这么一个机场,他们都是国内国外到处飞的人,经常在机场碰到,倒也不足为奇。
所以季蔚然也只是跟他点点头示意,然后往大厅里走。
“蔚然。”端木覃却似乎有话要跟他说,欲言又止。
季蔚然看一眼身后,rose和帮老板推着行李的司机会意,退后一段距离。
“想说什么?”季蔚然挑眉,看着端木覃。
端木覃眉峰微微一蹙,开门见山,“我听说简小姐回n市了?”
都是多年的朋友,也就没有兜圈子的必要。他这么问,也是关心。
不同于身边女伴如过江之鲫的屈少原和孟修,季蔚然在某些方面跟他其实很相像,都是内心寂寞,在女人这个问题上宁缺毋滥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让他藏了三年都不舍得让她受委屈的女人,这么轻易的就放手了,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宿醉的后果就是这个时候,额际开始隐隐地作疼。
季蔚然揉了揉额角,只简单道,“总部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就是要飞拉斯维加斯。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处理,短期内回不来。我暂时抽不出身来处理和简清吟的事,所以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