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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万一被陈家知道了……傅裕娶媳妇的钱……
想到这,王芬妮的神色坚定起来:“梨子听话,爹娘不说你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在家里待到出嫁的日子,别跑出去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你想要什么我们都满足你。”
不知怎得,他对未来女婿那瘦弱的小身板起了点担忧之情……这要是结婚后惹恼了傅黎,怕不是得被她一拳锤死。
傅贵神思复杂,王芬妮则是吓得脸都白了,哭得打嗝,嘴里断断续续道:“梨子啊,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你好好呆在家里待嫁啊,别往外跑了……这力气……收一收啊,要是被人知道了可咋办……”
傅黎望了眼傅贵,他沉着脸没说话,几乎是沉默着表示让步。
可配合着桌上的铁块,诡异到让人心惊的大力气,再加上模仿凌毅自上而下看人时露出半个眼白的眼神。
气氛就陡然凌厉起来。
傅贵转头低声吼傅桃:“闭嘴,你想吵得邻居过来看热闹吗?”
傅桃被吼得一愣,见着傅贵混浊的眼睛里满是冰冷,吓得拿手捂住嘴,呜咽着摇头。
傅桃坐在地上尖声嚎叫,眼泪汪汪的。刚刚那一刻……她真觉得傅黎像是从河里爬上来的索命女鬼,笑的时候她汗毛倒竖,脊背直冒冷汗。
太可怕了!
她这样的长相,不管再怎么凶别人都不会害怕。
傅贵再次看向傅黎,神情复杂,他从来不知道他家大妞也有威胁人的本事,这身诡异的大力气,看着就让人瘆得慌。
一听这话,傅贵咬了咬了牙,神情恶狠狠的,嘴上却道:“你想去哪都行,就是下次别玩锁子,那可都是钱买的!”
一向自诩大家长的傅贵彻底妥协,傅黎笑了笑,转身抱起屋檐下的一堆麦秸往自己屋子里走去,推门的时候她回头道:“对了,这几天就让傅桃跟你们睡吧,她身上挺臭的,我闻着恶心。”
傅黎垂下眼睫,爹娘可真是能屈能伸,都被她这个女儿忤逆到这地步了,还能给她各种许诺,就为了让她在结婚前别坏了名声,以至于影响婚事。
爹娘为什么这么谨慎,傅黎心知肚明……那一百块钱的彩礼,可是夫妻两人的命根子。
在一袋粮食就能换个媳妇的李家坳,一百块钱的彩礼就是天价。尤其他们能用这一百块钱给傅裕娶媳妇,不用花自己一分钱就能嫁出去一个姑娘,给儿子娶回来一个媳妇,多划算。
傅黎低笑:“什么都不想要,别干涉我的自由就好。”
王芬妮还想再说话,傅黎冷眼望了过去,看得她打了个寒颤,话到嘴边没愣是敢开口。
傅黎:“陈家要是觉得我跟别人说话就是坏了名声,我去主动退婚也可以。”
说完,她也没管众人的反应,自己进了屋子,往炕门里塞进去麦秸点火烧炕。
傅桃愤怒地瞪着傅黎的背影,恨得差点咬破嘴唇。几秒钟之后她下意识的闻了下自己的衣襟,不臭啊……她才不是那些村妇,一年洗一次澡,她每天都拿热水擦洗,上次赶集的时候还专门在镇上花一毛钱洗了个热水澡。
傅桃闻完就放心了,这是傅黎那贱人的污蔑。
可傅黎的反应,让她又怕又恨的同时,心里还起了点犹豫……陈远那混蛋,欺负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还行,可对上傅黎这种怪力气,能行吗?
傅桃想着,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
夜里,傅裕和傅贵躺在灶房炕上睡觉,爷俩一时间都睡不着。
傅裕起了个头问他爹:“爹,你说梨子那力气怎么突然那么大?”
傅贵没好气的皱眉:“我怎么知道!”
傍晚被女儿威胁要把他掰成麻花,他看在那一百块钱的份上忍了,可到底还是尊严受到了挑衅,心里呕着气。
此时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我看她不知道从哪撞了什么邪祟,搞得人不人鬼不鬼,说不定哪天就出了事情,你娘还惯着她,说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她要天上的月亮我还得给她摘去不成!”
“还有你,你要是争气点,不往寡妇窝里钻,正正经经给我找个儿媳回来,我能受她这气?”
傅裕翻了个白眼,他喜欢那种胸大屁股大的成熟女人,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看着就让人喜欢,就像西王村的姚寡妇……那女人浑身的白皮子,又软又嫩,摸一把就像小溪流,只是难搞了点……
傅裕心里想的啥没对他爹说,他知道说了傅贵也不可能让他娶个比他大七八岁的寡妇,听他娘说,最近媒婆那已经有了合适的对象,就等着跟那户人家开口,让他跟那大姑娘见一见。
他也没反对,大姑娘青涩,可娶回来到底是自己的,还胜在干净,不像那姚寡妇,炕上不知道躺过多少男人,松地跟个大水闸似的。
傅裕说:“娘说要给我娶个天仙似的婆娘回来过日子,再生个几个大胖小子,让你和娘左右手都是孙子。”
傅贵嘿嘿一笑:“你小子把婆娘当母猪啊~”
想到孙子,傅贵再大的气都消了,为了让这浑小子娶媳妇生儿子,受点气怕啥,又不是让他掏钱,自己的荷包依然是鼓鼓的!
傅贵放宽心思,嘀咕了一句:“等着梨子乖乖嫁人就好了,她力气再大还敢打你未来妹夫不成。”
傅裕没说话,心里却在想……这事儿悬,有可能婚都结不了,大妹那架势,明显没把婚事放在心上。
只是,他看了眼转瞬就睡过去的傅贵,什么都没说。
婚事成与不成,有啥关系呢……反正他爹总得给他娶媳妇。
*
凌家,凌泽和凌慧放学一回家就发现了家里的变化。
凌泽今年十六岁,在镇上念高二,他在家里转了一圈,连灶台上还温热的米饭都炒菜都看了看,笃定道:“这肯定不是咱哥干的。”
凌慧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哥会给家里打扫卫生,会给我们留饭?还有那晾着的瓜子,闻着那么香……要知道,哥做的饭连狗都不吃。”
凌慧今年十四岁,念初二,个子瘦小。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锅边,把饭菜盛了出来递给二哥:“说不定是哥叫了朋友来,你管他谁做的,有得吃就不错了,省得咱两还得做饭。”
凌泽拿起筷子:“说得也是。”
两人也是好久没有吃过香喷喷的大米饭,吃得狼吞虎咽。
正吃着,院子里有了人说话的声音,凌毅走了进来,抬眼一扫:“大米饭,哪来的?”
凌泽和凌慧愣住了,哥也不知道家里的大米饭哪来的?
那这饭……两人顿时也不敢吃了。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的米饭,还有突然干净的卫生,家里这是来了位田螺姑娘吗?
也不知道这位田螺姑娘是好人还是坏人,两人惴惴不安地望着凌毅。
掌管家里所有物资的凌毅一眼就望见了灶台旁边的麻袋,他走过去打开麻袋,里面满是白花花的大米,上面还躺着一张纸条。
从课本上撕下来的一角纸上,写着几行秀气的小字:
【毅哥哥,瓜子我称了下,有二十斤,欠你十二块钱瓜子钱。大米不是顶账,我想存放在你家,每天过来吃一顿。瓜子钱等我卖了炒瓜子就还你。
谢谢,傅黎留。】
这是傅黎为了能让自己天天吃上香喷喷的大米饭,以及多见几面凌毅,多做任务多抽奖,而想出来的法子。
但落在凌毅眼里,就有了不一样的意思。
这小丫头,想见他还么迂回。
凌毅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小心翼翼折好纸条装起来。对上弟弟妹妹好奇的目光,板起脸道:“看什么看。”
凌慧小心翼翼递上一碗饭,小声道:“这饭……”
凌毅接过饭大口吃起来,这可是梨子亲手做的饭,他得多吃点。
凌慧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位田螺姑娘是个好人,还是那种能让她哥笑得厉害人物。
凌慧不禁对那人肃然起敬,话说能这么影响她哥情绪的人,她倒是想起一个姐姐。
那个姐姐长得漂亮,说话和气,性子也柔柔弱弱的,她哥一看见人家眼里就多云转晴,眼神亮的恨不得把人刻进去。
可惜,鲜花哪可能愿意插在牛粪上,人家看见她哥就躲,永远只给他看头顶,连对视一下都不愿意。
凌慧唏嘘不已,又从锅里舀了碗饭吃,没注意到凌毅看她的目光,等她舀好饭再去吃土豆丝时,盘子里的土豆丝连辣椒带汤汁全部进了凌毅碗里,甚至他连汤渍都舔干净了。
凌慧:“……”
傅黎长得好看,但不是偏艳丽的类型,是那种整个人看着都很柔软,又白又嫩,像是小兔子成精。面容精致,眼睛圆滚滚的,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巴掌大的小脸,笑起来的时候右脸颊上有一颗小酒窝。
上辈子是她坏了名声在先,爹娘嫌丢人着急把她嫁出去,陈远也只给了十块钱,就算是她的卖身钱了。
这辈子,因为有这身让人害怕的大力气,他们倒是要求着她嫁了。
哪个男人会要个比他力气还大的女人,就算这女人美得像天仙,这身怪力一出,吓都吓坏了,哪里还敢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