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通过探子的汇报，很多梁山头领都知道有连环马的存在，不过耳朵听到的远没有亲眼看到来得直接。

连环马人马都穿甲胄，只露出两只人眼和两只马眼，三十骑为一连，铺天盖地向梁山中军压过来，弓箭不能给他们带来一点伤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靠近，给人的震撼巨大的。

要不是梁山军纪严明，加上寨主的大旗立在中军纹丝未动，很多人都会转身就跑。

林冲等人都向徐宁那边看去，心中直打鼓，小小的钩镰枪是连环马的对手吗？

徐宁面无表情的盯着战场上的局势，心中充满疑惑，寨主已经下令，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手下的一千士卒是镇场子用的。

然而随着火炮营第一轮炮声响起，给远处的官兵造成一片损伤之后，梁山军的士气就稳定下来。

火炮营的炮弹与耽罗岛上的炮弹相比已经有了很多的改进。

这次用的不是大铁球，而是用的铅铁和碎石面合成的霰弹，穿甲能力很强，连环马的甲胄根本不能抵挡。

“呼延灼是个将才啊“

王铁的爱才之心溢于言表。

遭遇两轮炮火攻击竟然能稳定阵形，甚至还分兵从两边发动攻击。

“林冲，花荣和朱仝他们三人有没有绕到外围堵住呼延灼大军的退路“

“回寨主，花荣刚刚传来消息，他们已经达到指定位置“

“济州方面有没有动静？“

“半个时辰前穆春和王定六传回消息，张叔夜毫无出兵的迹象“

“好，呆会全军压上，一定不能让呼延灼和他的大军逃跑“

“轰轰……“

欧鹏第三轮火炮发射，因为距离太近，这一次呼延灼的连环马倒下的更多。

三轮炮火过后，连环马已经损失将近两百骑。

本来十六门火炮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只是因为连环马三十骑相连在一起，一骑中弹对剩下的二十九骑的行动力会产生很大的影响，相互踩踏者无数，故而才产生那么大的损失。

被火炮轰中的人莫不血肉横飞，就算被擦伤的也是血流不止，惨不忍睹，战场上一声声惨叫无不无刻不要撕裂士卒们的心。

火炮带来的震撼，巨大的视觉冲击下，很多骑手已经心生退意，要不是呼延灼治军有方，有很高的威望，这些人只怕早就一哄而散。

大军两翼，五千步军已经跟梁山军交上手，双方纠缠在一起，暂时不分胜负。

梁山的骑兵已经出动，在战场外面绕了一个大圈子，从两边包抄过来。

看这架势，王铁小儿，竟然想一口吃掉老夫！

呼延灼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竟敢如此大胆，不由得暗暗吃惊，这小子竟然懂得兵法。

用中军作诱饵，吸引自己对他猛攻，然后派人反包围。

呼延灼很快就猜透王铁的用意。

可惜了……

他一声暗叹，要是带得是轻骑兵就好了。

轻骑兵灵活机动，有回旋的余地，而且速度极快，梁山火炮最多只能发射两轮，轻骑兵一瞬间就可以突进梁山大营。

可惜他带的是连环马，人马俱带重甲，冲击力、防御力有了，却失去了灵活机动的优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一骑一骑地折损在梁山炮火之下。

呼延灼想过将马匹折开，可是那需要近半柱香的功夫，梁山又可以多发几轮火炮。

此时刻撤退话必定会引起己方阵脚大乱，会被梁山军围而歼之。

因此他很快做出选择，继续向王铁所在的中军发动冲锋，为鼓励士气，呼延灼一马当先杀向敌阵，而且将身边的亲卫督战队全部派了出去，稳定阵脚。

最关键的是只要左右两拨连环马冲杀过去，掀翻他们的火炮，此战未免不能取胜。

因此呼延灼仍然抱有一丝取胜的希望，而且是最后的希望。

“放箭……”

终于将双方之间的距离拉近到弓箭可及的位置，呼延灼一声令下，吩咐弓箭手放箭。

然而梁山军似乎早有准备，巨大的盾牌被盾牌兵搬出来，挡在阵前，第一轮箭雨根本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损失。

很快，梁山的第四轮火炮到了，又有二十多骑中弹。

呼延灼咬紧牙关，士兵的惨叫他并不是没有听见，然而身为领兵之人在战场上来不得半点仁慈，这时候露出怯意就意味着全盘皆输，只能指挥着部队继续向梁山中军杀过去。

王铁啊王铁，等将你捉住之后，老夫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绕到两边的连环马终于冲了过去，他们收了弓箭拿起长枪，准备来个透阵而过。

六百名头裹红巾火枪营士兵早分成左右两边护在火炮两边，每边三百人。

三百人分成三段，每段一百人，每三人一组。多余的一人阵前指挥。

先由最前面火枪手射击，然后退至队伍后方专心装填弹药，由第二名士兵上前开火。

三人交替装弹，开火，大大提高了射击效率。

冲上来的第一连三十骑连环马发现梁山的阵形一愣，梁山贼寇就凭手里的烧火棍也想打败天兵吗？

他们很快就举着长枪掩杀过来，今天这一仗兄弟们死的够多了，要先杀几个贼寇泄泄愤。

从来没有见过火绳枪的他们哪里知道“烧火棍”的厉害，就在他们毫无畏惧的杀将来的时候。

“砰砰砰……“

梁山军阵之中突然传来一阵类似爆竹之声，一团白雾升起，根本看不清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紧接着身边的兄弟就跟下饺子似得纷纷落地，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爆竹之声又响了，又是几个兄弟从马上滚落下地。

落地的人除了极少数还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之外，剩下的掉下马之后再无动静。

很明显，他们已经马革裹尸。

然后，又是一阵“砰砰砰……”

第一排冲过来的三十骑只有五六个人稀稀拉拉的立在马背，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烧火棍”，已经被吓破胆，再也没有勇气往前冲了。

早有守在附近梁山军瞧见这种情况，在头领的带领下一哄而上，将这些魂不守舍的带甲兵连人带马一同俘虏了。

这边的情如此，另一边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在梁山三波火枪的打击下，当场就冲过来的连环马打蒙，梁山军一个冲锋就将他们拿下。

那是什么火器？

竟然，竟然，转眼间就灭了我方近两百骑？

远处的呼延灼亲眼看到左右两边突袭的连环马全军覆灭，双目圆睁，气得双鞭紧握，恨不得冲过去，两鞭将王铁打死在马下。

可是他知道就是眼前这一小段距离已经成了他与王铁之间不可能逾越的鸿沟。

就算逃过火炮冲到梁山阵前，连环马也会被梁山手里的火器击杀殆尽。

第一次！

呼延灼有了退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