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也许是他闯进莫得里的那个夜晚，也许是他看向自己时，眼神中一次又一次不易察觉的犹豫。

可是这一切现在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终究还是站在许青山的角度中伤了他。

她笃定的看着他，眼含泪光。

秦墨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悲伤的林染，即使是在被自己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时候，他的心软了下来。

“好好呆在这里！”他撂下一句，上车扬长而去。

林染跪坐在地上，知道江市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她是第二天去找蒋依的，只因为祁越在宴会上说，蒋依对他有恩，她想要搞清楚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和秦墨，有什么关系？

临江公寓，蒋依万万没有想到林染会站在门外，一狠心还是把门打开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抱着胳膊看林染，眼神中满是不屑。

林染看着她，问道：“我来找你问件事。”

“你想问我还不想答呢！”蒋依白了她一眼，一口拒绝，“别以为上次你在天台放了我，我就欠你一个人情了。”

林染静静的站在门口，即使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想过过去朴素坚韧的蒋依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许当人面对利益时，是会变的吧。

她不想计较：“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安排你和祁越见面。”

蒋依一听，刚才还不耐烦的表情现在已然变得平和了起来。她一度想见祁越，却没有办法，而林染天天都待在祁越的身边，没准真的可以。

“你说说看。”蒋依审视的看着她。

林染问道：“祁越说你当初有恩于他，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蒋依听闻心里咯噔一下，祁越口中的有恩于他无非就是指的几年前监狱里面的事，可当年真正对他有恩的人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还被蒙在鼓里。

她当然不能告诉她！

“是啊，”蒋依靠在门框上，斜斜的睨了她一眼，“当初我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救了他一命，他算是欠我一条命吧。”

林染听闻，明白了为什么祁越会处处照顾蒋依，原来是她救了他一命，可是看蒋依的态度，完全不是仅仅为了这件事出现在他身边。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我要和祁越在一起，”蒋依蹙眉，直言不讳的说到，“反正他对你没兴趣，不如你帮帮我？”

说着，她恬不知耻的靠近林染，嬉笑起来。

林染皱眉后退几步，站定：“我可以帮你，就这一次。”

“说话算话。”蒋依笑起来。

江市马路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路上的行人亦步亦趋，林染在回来的路上走得缓慢。

她终于还是知道了问题的答案：蒋依对他有救命之恩，这样的恩情当然无法匹敌，而如今，蒋依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她竟然觉得有些难过。

想起了上次宋煜带她去的那个酒吧，干脆一头扎了进去，在卡座位置看见了正寻花问柳的宋煜，两人皆是一惊。

“外面乱成这样了，祁越也没空管你吧？”宋煜笑得意味不明，递给林染一杯鸡尾酒。

林染犹豫着接过来了，她心里藏着事却不知道对谁说，只能通过喝酒来发泄了。

宋煜似乎看出来了，也不问，就是自顾自的说话，两人偶而碰个杯。

几杯酒下肚，林染的双颊已经绯红，她想起祁越的话，看看手表要回去，却被宋煜一把握住手腕。

“我送你回去吧。”平时轻浮惯了的宋煜难得这样认真的表情，竟然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着林染。

林染后退两步，迷离的眼神环顾四周，摆手说：“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随后径直往酒吧门外走，宋煜看着她坚持，也没有追上去。

只是看她的背影中多了一丝深情。

林染跌跌撞撞的走在马路上，没想到外面的雪下大了，一个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她脑袋昏昏的走了几步，最终无力的靠在街边一根柱子旁喘气。

一辆车子毫无意外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摇下，是秦墨完美无瑕的侧脸。

林染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晃了晃脑袋又确定是他，一时绯红的双颊更红了，她低着头不说话，就像是做错事了的小孩子。

车里秦墨阴着脸，低斥：“上车！”

林染乖乖坐进去，秦墨启动车子，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回了别墅，闫森把所有窗帘放下，秦墨才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还嫌丢我脸丢得不够吗？”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打了一个酒嗝。

秦墨无声的后退两步。

“雪山牧场的事，”林染沉沉的说到，“我……”

她想要跟他道歉，可话到嘴边却活生生的咽了回去，再睁眼看时，秦墨正凝视着她。

“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他低低说了一声，随后一把扛起林染，上楼丟到她的房间里，一气呵成。

林染被摔得头晕眼花，等缓过来的时候，秦墨已经走了。

新年的前一天，秦墨突然通知她晚上要和他一起去老宅里吃饭，一时心中不免有了许多猜测。

她看着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再看看秦墨，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跟你一起吗？”

秦墨点头。

“可是这不是你们祁家的家庭聚会，我去干嘛？”林染不解。

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他发泄的对象，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那么隆重的家庭聚会，她去干嘛？而且还要带上林依墨？

“家里的吩咐，”秦墨似乎并不想过多的解释，“你跟着去就行了。”

没有办法推辞，林染穿上一条雾霾蓝的长裙，带上配饰，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带上穿了同色系衣服的林依墨，一时两人站在一起十分好看。

林依墨浑身不舒服的动了动，苦着脸问：“妈咪呀，我们怎么要穿这么麻烦的衣服？中看不中用。”

林染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唉，你忍一忍吧，到了那里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嗯嗯。”林依墨点头。

车子在雪中一路缓慢行驶，最后在江市西边的祁家老宅前面停了下来，祁母和一干下人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但每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