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

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她，甚至连自己的命也可以割舍，那一刻是不是她可以放弃自己，放弃林依墨。

为什么？

秦墨想不通，心情也越来越烦躁，所以他乘机来法国，顺便谈生意，顺便去当年自己待过的地方看看，那个曾经见证过他涅槃的地方。

出发前站在门口的那句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秦墨从床上起来，整理好了睡袍。林染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

“这是午餐。”林染低着头，轻声说到。

她要展现自己的价值，让他带她来法国，首先从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开始，这样他就会留下自己，她也可以在那里找到什么线索。

也许这就是最万全的法子了。

他不用失去一条腿，她可以找到秦墨。

秦墨这才抬眼看了她一下，示意她放在那，林染放下盘子之后站在原地，没有急着走，她微微的低着头。

“还有什么事？”秦墨问。

林染捏着衣角，终于抬起头来，声音仍旧是很轻：“你要去法国哪个地方？”

“你问这个干嘛？”秦墨审视着她。

“好奇。”

单纯只是好奇，秦墨就没有再回答，她僵硬的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之后，转头出了房间，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商务座就在房间出门右拐的一个小客厅里，说是商务座，确实就是一套沙发，她靠在那里，脑袋昏沉。

林依墨查出来那张照片的背景是法国巴黎，著名的艺术之都。

她有一瞬间期盼，如果飞机就落在巴黎。

迷迷糊糊中，她睡着了。昨晚一夜闹腾，她睡得并不好，谁知转眼间就跟做梦似的坐在了去往法国的飞机上，她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在飞向秦墨。

他现在过得好吗？

或者，还活着吗？

秦墨吃完午餐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着林染低眉进来的样子，她穿了一条亚麻的连衣裙，黑色的头发散散的在后脑勺的位置挽了一个丸子，和昨晚失控的她判若两人。

他不由得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睡觉的林染。

呼吸轻轻，岁月静静。

“怎么了？”本来就睡得不沉的林染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对。

从睡梦中醒来的林染嗓音里都带着磁性，软绵绵的毫无攻击性，听起来像是小绵羊的奶音。

很好听，秦墨心想。

“给我准备衣服。”秦墨看见她醒来，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林染手脚麻利的从沙发上起身，发带断裂，头发散散的披了下来，一瞬间说不清的风情万种。

秦墨的心被击了一下。

她毫无察觉的走到衣柜里，拨弄着。

“是开会要穿的吗？”她已经对秦墨所有的衣服了如指掌，什么是开会穿的，什么是吃饭穿的，什么是休息时候穿的，她都了解。

身后的秦墨颔首，说：“见朋友。”

“噢，”林染点头，取出一套灰色的比较休闲的衣服，挂在衣架上，“这个，配黑色大衣，黑色的靴子。”

秦墨点头。

两人再也没有话说，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了。

十几个小时之后，飞机在巴黎机场平稳落地。

走下飞机听到机场在播放熟悉的英语，听到“巴黎”这个地名时，林染的身子不可控的颤抖了一下。

巴黎，竟然真的是巴黎。

这么巧他来的是巴黎。

秦墨刚下飞机就早早的有一辆黑色的车在门口等候，她套了一件灰色的大衣在外面，静静的跟在秦墨身后。

车子在经过一条条梧桐大道之后，在一座巨大的类似城堡的建筑前面停了下来，林染下车，又一次见到了沈铭。

沈铭笔直的站在门口，看着秦墨的方向和煦的笑着，他穿了一身家居服，脚下踩着白色的拖鞋，却不给人一种慵懒的样子。

林染这才明白他说的看朋友是什么意思。

“来了？”沈铭走过来拍了拍秦墨的肩膀，笑着说。

“前脚走后脚就来。”秦墨回他。

“哈哈哈哈……”

两人并肩进了客厅，林染跟在身后。

“我以为你会带蒋心过来。”沈铭老早就看到了林染，却只是对她微微一笑，看着秦墨问道。

秦墨摇头：“带谁都一样。”

随后他撇了一眼身后的林染，小小的，面容精致，散下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扎上去，在法国的风中被轻轻吹起。

今天的法国比较冷。

沈铭跟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后示意下人把林染带走。

林染被带到了城堡的三层，下人一口流利的中文：“许小姐，这是您的房间。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

下人是一个干净利落的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和包臀裙，说话的声音却很轻。

林染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进去关上门。两人刚见面一定是有商场上的事情要商量，所以沈铭委婉的叫人把她带走。

这样也好，可以看看房间。

这是一个偌大的套房，淡金色和白色为基调的房间里摆满了檀木的家具，林染全部认得，墙上的一幅画就抵江市的一条街，她也明白。

她不由得好奇这个沈铭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很早就认识吗？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门被敲响了，下人毕恭毕敬的走过来，递上一套衣服。

黑色的，上面有低调的星光，质感看起来很棒。

林染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祁越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么快就要自己展示自己的价值了，她欣然接过。

“这是祁总让您穿的衣服，换好就下去找他。”下人微笑着说到。

“嗯。”

林染轻轻的应了一声，换好衣服之后站在镜子前端详了一会儿。

这是一条纯黑的鱼尾裙，一字肩的领口，两肩采用了泡泡袖的设计，端庄中带着一丝俏皮，头发仍散散的披着，她不打算挽起来。

看了一会儿，又涂了一个大红色的口红才下去。

刚走到楼梯口，她就感受到了两双目光，齐齐的抬眼看她，是秦墨和沈铭。

秦墨板着一张脸，一旁的沈铭看着她倒是笑得和善，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带蒋心了。”一旁的沈铭低声对秦墨说到，“许小姐果真是人间尤物。”

秦墨撇了他一眼，没有表情。不过沈铭很快就噤声了。

林染径直的走过来，询问似的看着秦墨。

秦墨点点头，说道：“走吧，去宴会。”

三人一同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