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是一味的要他服从才是唯一的办法。等等！林染忽然回过神来，怎么好端端的就拐到了孩子的教育问题上。

“这次你被许嘉怡伤到的事情我不会就这样算了，董秀芝这个女人当年就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我才会答应她的条件，没有想到最后她竟然给我来这么一出，这次所有的新账旧账都得一起算上一算。”秦玥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一个护犊子的母鸡。

林染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些鼻子酸酸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母爱的温暖了，但是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她觉得她感受到了。

“你要是这么关心我，当初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她没有用质问的语气问秦玥，更像是在叙述一件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秦玥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她和林染重逢到现在，他们没有直接的谈论过这个问题，秦玥和田月卿一起谈论过，和秦墨也谈论过，可是唯独没有和林染讨论过。

今天就这么突然的说起来了这个问题的时候，秦玥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上来，然后忍不住的想要落泪。

这大概是她这一生当中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了，竟然会把自己的女儿交给自己的情敌去带。

每每回忆起来这件事情，她都会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我......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当年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我离开许家身无分文，我担心你跟着我会受苦；许青山那个时候生意已经做的很不错了，也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不管怎么说你是他的女儿，我想即使我们之间的感情破裂了，他至少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太差劲，虎毒还不食子呢！”

这话秦玥没有夸大，她当年是这样想的，加上当时的董秀芝表现得温柔单纯，在三的像她保证，她一定会对许然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秦玥离开之后，林染经常会觉得自己就像是高尔基的童年里面的小伊万一样，除了她没有住在一个破破烂烂四处透风的房子之外。

“都过去了，不说了，我想你应该知道，董秀芝母女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我的童年时光过的不怎么幸福。”

“我......”

林染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无非还是一些要道歉的话，她已经不想再听这些了，她抬起头来莞尔一笑说道：“其实比起来你要说的对不起之类的话，我更想说的是，我虽然恨你欺骗我，离开没有带上我，但是我更感谢你还活着。”

秦玥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痛哭起来。

她哭的太多了，哭自己不该把林染一个人留下，哭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自己的女儿，哭林染竟然不恨她，哭她没有在女儿童年的时候陪伴着她，和她一起经历童年时候的那些痛苦和快乐。

“现在好了，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林依墨也有外婆了，你既然没怎么带我，以后就要好好的带着你的外孙子。”林染冲她笑了笑，然后说着“不要哭啦，这些年我再苦都没有哭，你也不要哭。”

秦玥擦干了脸上的眼泪，连连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哭了。”

母女二人之间二十几年的恩怨和隔阂在这间不到十五平米的小病房里化解开来，林染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了秦玥，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倔强又绝情的继续冷落着秦玥。

可是没有想到在亲情的面前她原本也没有什么坚不可摧的铠甲，有的只是浑身的软肋，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意识到，她本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没见过妈妈，会对母爱这种东西免疫，可是当这东西真的来的时候她发现原来她是这么的需要。

既然这样，就让过去的恩怨停留在过去吧，不管怎么说，人是永远都要向前看的。

病房里除了消毒水和药物的气味之外，还弥漫着情绪催化剂下悲伤和喜悦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可能在医院这样的气息永远存在并且浓重着。

就在这个时候林染的电话再次响了，还是许青山打来的，他之前打过来的电话，林染都没有接，这个她也不打算接通，打算直接挂断，但是被秦玥制止了。

秦玥将手伸过去示意她将手机递给自己。

“做什么？”林染有些犹豫，没有将手机递给她。

“我来和他说。”秦玥面带坚定的说道。

林染叹了一口气，没有拒绝的说道：“行。”

“喂？！你可算是接电话了，你长本事了是不是，连你老子的电话都敢挂!”电话一接通许青山就在电话那边骂骂咧咧的。

“闭上你的臭嘴！说话给我客气点儿！”秦玥当即就对着电话吼道。

以至于林染看到她这副样子也有些惊讶，毕竟她平时都是以温柔的形象面对着她的，原来秦玥也有这么暴躁的一面，这竟然让林染觉得有些惊讶和惊喜。

“秦玥？”许青山听出来这个声音像是秦玥，有些不敢置信的反问了一句。

“没错，是我，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么。”秦玥压着自己随时都能爆发的情绪说道。

“我不找你，我找女儿。”在知道电话对面是秦玥之后，许青山明显变得收敛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好了很多。

“女儿？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女儿？从出事到现在，你有没有看过她一眼？你有作为一个父亲的觉悟么，你做的就是像一个疯子一样不停的打电话！”秦玥怒不可遏地指责着他。

“别废话了，你就说你打电话究竟有什么事情，直说。”

许青山本来是想和林染谈一谈关于许嘉怡的事情，他想让林染放弃起诉许嘉怡，但是如今电话对面的人是秦玥，他怎么敢开口。

“我这不是就打电话来关心一下。”许青山弱弱的说着。

“关心，我看我未必，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还差不多。”秦玥嘲讽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