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略微有些迟疑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杨母回道。

杨波轻声应了一声，张口想要问杨父与杨朗的情况，但却是张不开嘴，他已经知道两人都被判决了，现在也已经坐监，恐怕他们对杨波会恨得要死，杨母大概也会恨他吧。

两人对着话筒，都是没有说话，许久，杨母方才是轻咳一声，“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嗯，您也早点休息。”杨波道。

挂断电话，一个人走在路灯下，灯光晕暗，杨波突然心生悲意。

临近春节，所有人都是忙碌起来，杨波一大早也去了附近菜市场逛了一个上午，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会做的菜太少，走出来时，手上只拎了一点菜，不过，他也不在意。

下午得了空闲，杨波拿出前段时间得到的笔记继续翻译起来，因为不懂彝族文字，杨波翻译的很慢，有些文字连起来甚至不通顺，但好在他还能够猜测出来其中的一些意思。

前面是自己介绍，这本笔记的主人是之前某一任苏尼，他根据祖先传下来的藏宝图一直在寻找夜郎古国，他认为，他们就是夜郎国的后人。

杨波翻译了开头，就是有些兴奋起来，他本来还在为那张牛皮图的丢失而失望，这本笔记的后面含有的地图，无疑大大降低了寻找的难度。

杨波翻译了整个下午，也不过翻译了一页纸，实在太慢，但他也不好拿出去请教专家，只能慢慢查找。

当天晚上，他的车子就被送到了楼下，牌照保险都已经办好，这样的效率实在让杨波惊喜，他把车子停到车库，便是安心等待过年。

潘家园越来越热闹起来，杨波走在其中能够明显感觉到拥挤，不过，这样一来，潘家园里面的新货也多了起来，让杨波有了选择的余地。

上午花了一千块淘了一件清朝光绪官窑瓷器，杨波走到一家印章刻印的小铺子停了下来，这里的刻印并非是用机器，而是手工刻印打磨，他手头还有一件田黄冻石，倒也需要找一家好的刻印店。

店铺很小，只有五六个平方，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印章摆件，也有各种材质的，田黄石、鸡血石、玛瑙、象牙牛角，应有尽有。

他见到店铺老板头发花白，带着一副厚厚的眼睛，围着一条雪白的围裙，正在细细地雕琢着。

等了好一会儿，老板方才是抬起头朝着杨波看了一眼，“你想做什么印章？”

杨波笑了笑，“我想看一看，还没有想好。”

那人也没有回应，继续低头雕刻起来。

杨波知道，有些有本事的人，大都有脾气，他们也不会在意所谓的服务态度。

又是观察了很久，杨波不敢确定是不是要把自己的田黄冻石交给对方刻印，因为他不敢确定对方水平技艺如何，他转眼看向众多的印章料子，这些料子很多都是标价的。

杨波看了一圈，发现这边所有的料子的价款标注的都很准确，想要转身离开时，他突然看到门前堆了几块鸡血石料子，他忍不住走过去看了起来。

“这是昌化鸡血石毛料吧？”杨波朝着老板道。

老板放下手中工具，朝着远处望了望，这才是看向杨波，“嗯，是鸡血石毛料。”

杨波朝着毛料看过去，见到毛料皮壳厚实，仅有丝丝缕缕的红色浸透出来，鸡血石是一种印章石，因颜色鲜红似鸡血而得名。

杨波眼前有四五块料子放在角落里，看起来普普通通，如果不是因为表面的那丝红色，杨波想必也不会在意，他盯着鸡血石看了两眼，朝着老板问道：“老板很喜欢鸡血石？”

“这几块料子是我一位老友送给我的，一直没有时间切开。”老板道。

杨波朝着料子看了一眼，笑道：“您给开个价，我想买下来。”

老板头发花白，乐呵呵地笑着，他盯着杨波看了两眼，“小伙子眼光不错，你看中那块料子了？”

杨波朝着下面看了一眼，捡起两块料子，一块毛料小一点，这块料子是他准备拿下来的，另一块料子则是大了一圈，大的也不过草鸡蛋一般大小，他拿过去，放在老板面前。

老板低头看了看鸡血石毛料，又是忍不住抬头看向杨波，笑道：“看来我看走眼了。”

说罢，老板指着大块的料子道：“这块料子三千，小点的要五百万！”

杨波瞪了瞪眼睛，“老板，这怎么可能？这只是毛料，怎么可能这么值钱！”

杨波抬头看向老板，这才是注意打量对方的面容，老板看起来六七十岁，脸上棱角分明，似乎是因为经常皱眉的缘故，他的眉宇中间有深深的陷印。

老板仍旧是乐呵呵地笑着，“你说呢？”

杨波愣了一下，“大的一千，小的两万。”

老板摇头，“你如果没有看出来，就不会拿这两块料子了，价钱没得商量。”

杨波忍不住朝着对方看了一眼，这才是明白对方不是诈他，而是真的看出鸡血石的情况，他笑了笑，“那好吧，买卖不成仁义在。”

说罢，杨波转身要离开。

老板笑道：“青年人，咱们聊一聊，你应该不着急吧。”

杨波稍稍一愣，顿住了脚步，他现在没有什么事情，的确是不必着急了，“好啊，那就聊一聊。”

杨波坐了回来，老板从旁边拿起茶壶，给杨波倒了一杯水，“你是怎么看出鸡血石里面能出鸡血的？”

杨波摇头，“秘密。”

“哦？”老板笑了起来，“还要保密啊，那你觉得这块鸡血石是哪种料子？”

杨波看了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您觉得含血量有多少？”

老板盯着杨波看了两眼，“五成吧！”

鸡血石血色的多寡与鲜艳程度也决定了其价格，血色少于10%者为一般，少于30%者为中档，大于50%者为珍品，70%以上者十分珍贵。全红为上，被称为“大红袍”。

杨波笑了起来，“百分之五十的血色，应该值不了五百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