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第三百四十一话 怒责

场景:荼王营帐

“臣,阙言,见过陛下!”阙言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曲身视下。

荼王本是坐于椅上,一见阙言便热情的起身迎了上去,“众亲大人快快请起!”荼王来到阙言面前双手将阙言扶起。

阙言依旧目视带下,“陛下,臣近日带兵巩固西边防线,因此没能伴随君侧,还望陛下恕罪!”

荼王哈哈一笑,“众亲大人言重了,众亲大人尽职尽责,又是寡人的姑父,寡人怎会怪罪呢,来,快请坐!”将阙言引到一个座位前荼王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待荼王坐定后阙言方才就坐。

荼王:“众亲大人这些日子也实在辛苦,寡人还想着好好感谢众亲大人救寡人于水火都还来不及呐!”

阙言:“臣惶恐,臣护陛下本应理所应该,岂敢让陛下言谢!”

荼王一摆手,“诶!众亲大人不要再跟寡人客气了,论资辈寡人还得叫您一声姑父,今日我们君臣之间就不要再将什么礼仪了,就像一家人那样随便一点。”

阙言:“不知陛下这些日子以来在此可还习惯?”

荼王微微一怔,对于从小生长在皇宫里,被人伺候的他来说,军营就宛如彘栏,但此时他不好抱怨,于是强颜一笑,“习惯,众亲大人安置妥当如何会不习惯。”

阙言一直视线朝下,没有看到荼王表情的微变,笑着说道:“陛下在这里虽然苦了一点,但相比在穹洛那里担惊受怕还是要好上许多,而且这里距离定衍城也近一些,有什么事和城王那边也能照应一下。”

荼王脸色不自然的僵了一下,“众亲大人说的是,只可惜寡人没有进驻定衍城,跟和城王比看上去反而感觉有些落魄,给皇家颜面丢脸啦!”荼王似是开玩笑般的说着,眼神时不时的瞟向阙言。

“陛下放心,等再过些时日,臣一定让陛下回到仓兴。”

荼王:“那就劳烦众亲大人费心了!”说着荼王竟似故意般咳嗽起来。

阙言忙问:“陛下可是着凉了,可有传过郎中?”

荼王摆了一下手,“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气虚上涌罢了。”

阙言:“陛下还是多注意一下身体,日后才能更好管理国家。”

荼王面露难色道:“寡人也是近来因为姑姑的事才有些微恙的,没大碍……”

“郡主?郡主有什么事?”

荼王:“众亲大人难道没听说吗?姑姑被和城王强行带走,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被和城军一路送回和城了。”

阙言默默点头:“这个臣倒是听闻了一二,想必和城王是担心郡主在这边有什么闪失吧,毕竟敌方的暗者依旧频繁出现。”

荼王一听冷哼道:“说是保护,依我看实则为软禁!不然的话怎会如此匆忙,而且听说和城王都没有跟姑姑打过招呼,就将姑姑送走了!就拿引诱铁甲兵这件事吧,和城王名义上召集大家一起商讨,但最后还是自己独断起来。我看啊,这个和城王怕是已经放不下手里的权力了!”

阙言:“怕是和城王因为近来事务繁多,所以有些焦躁了吧,臣相信和城王不会是那种暴戾之人。”

荼王见阙言的言辞不偏不倚,也没法继续接茬,于是转而又说道:“其实姑姑在的时候,寡人倒是还安心一些,现在姑姑走了,寡人总是对和城王有那么一点担心,再加上营地这边兵力空虚,我还真怕哪一天又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诶?要不众亲大人您把您军营跟我这边合而为一,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

阙言:“军旅之人不乏士卒痞气,怎能与陛下同营,这样有损皇家威严,如果陛下不放心的话,那就让臣派人轮流巡视皇营附近,以确保陛下安危。”

荼王脸上露出极度的不耐烦,却也不好过于明显的向阙言逼要兵权,只得淡淡一笑,“那就有劳众亲大人了……”

场景:定衍城

下丫抱着一个木盆,木盆里面放着几件脏旧的衣服,此时正往花园的去打水,这时应絮儿从对面走来,应絮儿依旧穿着靓丽,光彩照人,但是此时在下丫的眼里应絮儿却是那样的惹人讨厌。

应絮儿仿佛没有看到下丫一样,大摇大摆的从下丫身旁走过,没走出两步,就听身后的下丫喝道:“站住!”

应絮儿转过身看了看下丫,不耐烦的问了句:“什么事呀?”

下丫沉着脸上前一步道:“我问你!是不是你在城主那里说了什么坏话,所以才让城主把郡主姐姐送走了!”

应絮儿一听瞪了下丫一眼,“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下丫:“你不会谁会!要不是你的话,以城主和郡主姐姐的情义,怎么会就那么让姐姐走掉!”

应絮儿这时冷笑一声,一边扭动着身姿一边说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公子看郡主看厌了吧,男人嘛,喜新厌旧很正常的,有什么好奇怪!”

“你胡说!城主才不是那种人!”

应絮儿又瞅了下丫一眼,“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一个小丫鬟管的事还不少!我告诉你吧下丫小妹妹,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一时的喜欢在这个世上在平常不过了,我奉劝你一句,别竟瞎操心些没用的,好好想想自己吧,我看你长得也挺俊俏的,赶快趁着还年轻找个不错的人家嫁了吧,不然再等上几年想嫁也嫁不出去时就后悔了!”

“你……”

“诶?我看那寥图还挺不错的,人虽然老了点,但他有钱啊,寥夫人也年老色衰了,你去试试或许机会会大一些。”说完便扬长而去。

下丫气的在原地指着远去的应絮儿直跺脚,“你……,……坏女人!”

场景:定衍城外和城军营

夜晚,天色已经放黑,鸟兽都已安眠,为由虫子还在勤奋的围着火把飞舞。军营里此时除了巡逻的卫队外,其余人也大都进入了梦想。

在营地西南一侧正是和城军临时搭建的囚笼,而在囚笼里关着的并不是敌人,而是明日准备用来引诱铁甲兵的奴隶,为了成功引诱铁甲兵,肖氏安命人将其中年轻力壮脚力好的男子都集中了起来。

囚笼里面的奴隶此时静静的等着,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等候的是什么,然而那种无助和不安依旧让他们感觉到了不舒服。

这时一个身影偷偷的摸到了囚笼前,仆役一边扫视着四周,一边来到囚笼的门前,当他向周围看清没有别人时,便急忙从腰里拿出一把钥匙,他迅速的将牢笼的门给打开。

“快!快出来!”仆役低声招呼里面的奴隶出来,那些奴隶见状彷如看到了一盏照亮希望的明灯,于是纷纷走出牢笼。

仆役带着那些奴隶向军营的一侧小心的移动,当来到军营外围时,仆役将围墙前一簇草移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出现在眼前。

仆役转身低声说道:“快!从这里走,一直向南千万别停下,也千万别回来,也别回民窑了!”

那些奴隶一边佝偻着身体抱拳感谢仆役,一边按照仆役所说的从那个窟窿钻到外面向南而逃。

第二日一早

啪的一声脆响,肖氏安横眉竖立,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对面仆役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着责罚,两旁众人此时见肖氏安竟发了如此大的火,也是头一次见,都不敢应声。

肖氏安指着仆役,气道:“你……,你竟敢擅作决定放走了那些奴隶!你可知这样的后果!”说着不自觉的咳了起来,身体也晃了两晃。

何肖在一旁担心的想要扶住,但被肖氏安一把甩开。

仆役跪在那里一声不响,只是低着头。东德礼见状急忙拱手道:“主上,仆役也是不希望主上的手里染上那些奴隶的血,还望主上不要怪责,我等另想他法便是!”

肖氏安怒道:“他法?!铁甲兵已经由夏青的人陆陆续续引到了恭北谷附近,现在再想办法,难道要让我告诉夏青再把铁甲兵引回去吗!”

仆役这时拜倒在前,道:“主人,那些奴隶是无辜的,仆役也不想看到他们就那么无辜的死了!所以就放了他们,还请主人不要生气,一切都是仆役的错,仆役愿意接受主人的责罚!”

肖氏安怒不可遏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仆役!私自释放俘虏,影响我军大计,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铜钢:“主上,仆役放走奴隶也是一时心切,还望主上绕了仆役!”

子约:“是呀主上,仆役定是看着那些奴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所以才做了糊涂事,还望主上收回成命!”

何肖这时也跪下求情道:“主上,念在仆役这么多年侍候在主上身边,您就饶了他吧!”

东德礼也是一脸愁容:“主上!此时若斩了仆役会让将士们心寒呐!”

看着肖氏安此时全身上下都裹着一层阴沉的肃杀之气,站在一旁的云子芙这时上前一步说道:“和城王,老身本来不该插嘴,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引铁甲兵入谷,老身之前带着族人几次尝试过了,相信通过布置后还是可以成功引诱铁甲兵的,只是损失几匹马而已,不伤人,如果和城王相信老身,就请让老身的竹族去试上一试。至于这位小兄弟嘛,东先生的话说的有道理,此时斩了会影响士气以及和城王您的威名,老身看惩戒一下就算了。”

肖氏安听完众人的劝说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但怒意依旧未散,“仆役,念在这么多人替你求情,我就饶你一名,但死罪免了,活罪难逃!把仆役拖出去,军杖四十以儆效尤!”

“多谢主人……”仆役被两个士兵拖了下去,没有任何怨言和挣扎,任凭责罚。

就在仆役还在杖则时,肖氏安便带着众人一同前往了恭北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