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谁离了谁还睡不了觉了?

苏南衣照例把他们拖到暗处藏了起来,又给他们喂了一点儿蒙汉药,双重作用之下,这俩货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她拍了拍手,脚步一顿在原处站立了半晌,但最终头也没回,三晃两晃,越过其他的防守,悄悄的离开了王府。

云景这一晚上睡得也不怎么好,几次三番的醒来,总觉得心神不宁,即便是睡着了,梦中也会看到苏南衣那张哭泣的脸。

她没有放声痛哭,甚至连呜咽都不曾有,但是她抬着头流泪的模样,却总是不断的在眼前浮现。

无声的哭泣最是能够揪动人的心。

云景记不清是第几次醒来了,感觉再也没有了睡意,他干脆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捂着额头慢慢的想,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就是那个女人的错,她那么倔强,自己不过是问了问她有没有下毒,也并不是说一定就认准是她,只要她愿意解释,自己还是愿意听的,可是那个女人却……

云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回想了半晌,自从他清醒以来,总感觉苏南衣有很多事情瞒着他,这个不假,但是苏南衣也不屑于对他说假话,不想说就是不想说,也不会说一些有的没的来搪塞他,莫非,那个南疆女子中毒的确和苏南衣没有关系?

那就奇怪了,那个南疆女子刚刚到王府来,又没有什么冤家对头,连人也没有认全,有谁会巴不得她死?

思来想去,还觉得,不管是从她王妃的身份来考虑,还是从她和顾西宸说不清楚的恩怨上出发,她都有这个动机。

可是,她却断然否认。

云景感觉很头疼。

不行,他得再去找苏南衣,问一问。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和苏南衣谈一谈,不吵架不生气。

他披上外袍,慢慢的往苏南衣的院子里走,一直走到院门口,看到漆黑的院门院子里悄无声息,一丝光亮也无。

一阵夜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已经是初夏,但不知为何,好像夜风还是很凉。

夜风这么一吹,把云景给吹的清醒了。

他看着黑漆漆的院子,觉得自己简直是莫名其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还想着和那个女人好好的谈一谈,她那副样子是好好谈的样子吗?

每次想要和她好好谈,结果都是不欢而散,好像自己欠了她的。

行吧,虽然说他她了自己的命,可是,自己也说了要重新和她开始,愿意让她做这个王妃之位,可她为什么还是那么咄咄相逼?

云景想不通。

觉得此时进去,苏南衣一定早就没心没肺的睡着了,而且说不定还会笑话他半夜不睡觉,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心烦意乱,要不然那女人以为她能够占据自己全部的心绪,肯定就会得意洋洋。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得意,云景想了想,一甩袖子又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他想着还是等到明天一早再说。

不就是睡觉吗?谁离了谁还睡不了觉了?

这么想着,云景又愤愤的上了床,在床上挺尸,不管睡着睡不着,反正就得在这儿挺着。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他又爬起来,在院子里打拳练剑,期盼着快点到早膳时间,找个由头去那个女人的院子里吃早餐。

她不让自己痛快,她也别想痛快的吃东西。

打了一趟拳,练了几趟剑,总感觉时间像是没有动弹,不知道为何,总感觉今天的时间过得特别慢。

好不容易到了吃早饭的时间,管家问他要不要摆饭,云景大手一挥,“不必了,本王去王妃那边瞧瞧。”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心里已经打好了腹稿,想着怎么和苏南衣来一次开场白。

他大步走进苏南衣的院子,还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有几个正在打扫的丫鬟婆子,看到他急忙上前来行礼。

云景点了点头,“王妃呢?”

一个小丫鬟说道:“王妃还没有起呢。”

云景心里想着,呵,她倒是睡得踏实,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起?

另外一个婆子抿着嘴笑道:“王爷有所不知,怀了身孕的女子总是爱睡觉,所以睡的时间长一些,太妃之前也就吩咐过,如果王妃嗜睡,就让她多睡一会儿,不让奴婢们打扰。”

听到婆子这么一说,云景的心里又好受了点儿,罢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就不和他她计较了。

云景一边点头一边往里走,心里琢磨着这个女人还真是能睡,她要是正在睡觉,自己应该怎么说刚刚想好的开场白,这下全浪费了,不禁又有点儿郁闷。

等到进了屋之后,却发现屋子里安静的出奇,他侧耳听了听,别说什么其他的声音,就连呼吸声都没有。

他心里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掀起帘子往里一瞧,床上哪有什么人?

虽然被褥还没有叠起来,但也没有人影,他左右看了看,屋子里的确没有人。

这个女人去哪儿了?

难不成是猜到自己早上要来,故意的躲到别的房间里去了?

他又在其他房间里找了找,都没有发现苏南衣的影子,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起来,问了几个丫鬟婆子,她们都面面相觑,每个人都说自从醒了之后就在院子里洒扫,王妃还没有起来,谁也不敢进屋发出动静,以免吵到她。

云景沉思了片刻,转身往院子外面走,想着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和自己作对,又跑到花园子里或者哪里去了。

然而还没有走到院子门口,迎面匆匆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身上沾着不少尘土和草叶,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一看清他们的脸,云景的心头就狠狠的跳了跳,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那两个人到了云景的近前,也是二话不说直接跪下了。

云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没有问。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俩这是又怎么了?”

暗卫也不敢多做解释,额头贴在地上,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如实的叙述了一遍。

等听到苏南衣说,让他们转告自己后会无期的时候,云景的心里猛然狠狠的一跳,全身的血液像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头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有些发黑,似乎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

缓和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回神,四周的一切仿佛又回归了原位,他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手指都有些发凉发麻,看着两个不争气的手下咬牙切齿的说:“你们俩还能干点什么?”

两个暗卫自知理亏,在一个人身上吃亏了两次,还都是如此狼狈的收场。

“属下无话可说,请王爷责罚。”

云景短促地笑了一声,“责罚?本王当然要责罚你们。即刻起,滚出王府,到乡下庄子上去历练吧!不练出个人样来就别回来。”

两个人二话不说,叩了头退下,立即收拾东西去乡下庄子上。

把他们打发了,云景这口气却依旧出不来,他又重新回到院子里,走进苏南衣的房间,伸手摸了摸被褥,果然都是凉的,根本就没有睡过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