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远实在没有办法继续隐瞒下去了，便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高建成说道：“爸，其实我二哥一直在帝都。”

一直在帝都？高建成一脸惊诧，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

怎么会一直在帝都呢？高建成自打上次在高志国的饭店里与她的母亲争吵了几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人了。高建成原本以为，是他与林玉荣的离婚，然后又找了那个姓柳的女人，遭受了太多太多的磨难，给他的内心造成了很大的刺激。所以，他又如从前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会……怎么会在帝都呢？”高建成说话开始有些结巴了，内心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高志远对着高建成说道：“上次二哥跟我妈吵架了，妈说了挺多话，让二哥伤心了。原本他想要离家出走的，可我和灵犀商量着，怕他在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家里人都不放心。所以协商之下，便让二哥跟着我们一起去帝都了。”

“那真的是太好了！”高建成悬挂着的一颗心，终于在此刻稍微放松了下来。他抬起双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泪水瞬时间就擦的干干净净的：“那他现在是跟着你们干吗？”

高志远摇了摇头，对着高建成解释道：“我二哥不肯，说是要自己凭自己的努力。所以当时去了帝都之后，我介绍我二哥去部队的食堂里当厨子。但我二哥很努力，跟着厨师长学厨艺，现在倒也做的一手的好厨艺。我们将军可喜欢我二哥做菜的口味了，所以将他调了去当私人厨师去了，待遇可好了。”

高建成听到高志远的解释之后，频频点头：“好！好啊！你二哥也算是有出息了。”

其实，高建成心里又怎么能不明白呢？林玉荣嫁到他们高家来这么多年，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儿媳妇了，只是，胡美英确实是事太多了，总是挑三拣四的。家里就一个冯娟不懂得人情世故，她却偏偏将冯娟宠上了天，顾灵犀和林玉荣都是不错的儿媳妇，却被胡美英弄得一个离了婚，一个不愿意回家。

高建成想起来，其实也是有些懊恼的。如果当时他多劝着点，不被旧社会的那些传统给影响了，或许他们这个家也不会落得如此的田地。

“志远啊！”高建成深深地低垂着头，拿着旱烟杆子的手禁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没有勇气抬头对上高志远的眸子，只是望着地面，将自己这些年来压抑在心中没有说出来的话给说了出来：

“这些年来，这个家对不住你啊！”

“爸……”

“你听我说完。以前，你妈不管怎么闹腾，我不去管她，是因为觉得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这么过来的，她在你奶奶手底下受了一辈子的气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也该是翻身的时候了，能耍点威风就耍点威风吧！”

“可是，我不知道我这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却是让你妈更加的变本加厉了。我知道，灵犀是个好儿媳妇，玉荣也是个好儿媳妇。可被你妈折腾的……看看咱们这个家，现在哪里还像一个家啊？”

“你二哥二嫂离婚了，孩子也跟着你二嫂走了。你和灵犀也因着你妈的关系不愿意回家来……其实爸爸的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对于这个家，就属你付出的最多，可这个家也是对你最不公平的一个……”

“爸……”

“志远啊！你别跟你妈计较。你妈怎么说都是生你养你的老母亲，她是旧社会思想，总觉得养儿防老，指望的就是长子……”高建成说到此处，已经不想要继续说下去了，因为这些话他确实以前已经对高志远说过了，再多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顿在原地，望着高志远，忽然间就失了声。

高志远点了点头，望着高建成说到：“爸！我都明白，也都理解。”

“理解就好，明白就好！”高建成频频点头。

“今天我妈差点又跟灵犀吵起来，我也明白我妈的意思，觉得灵犀现在混钱多了，那么大笔的钱赔给死者，却不给她……爸，其实您应该明白的，这么些年来，灵犀真的没少帮家里，当初给大哥的那家饭店，也不是那丁点的钱就能够盘的了去的。还有高俊和欢欢，你知道他们两个一年的开销是多少吗？灵犀从来不心疼他们吃喝，给他们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志远。”高建成打断了高志远的话，对着他微笑说道：“你爹我都看的透彻，明明白白着呢！我都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着高志远说道：“我还不糊涂。而且啊！我也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明面上给你妈钱……”

“您知道？”高志远疑惑的问道。

“当然知道。”高建成骄傲的挺了挺胸：“你妈是个啥人我最清楚不过了。给她钱她还不得膨胀的上天了啊！不管钱不钱的事，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们两口子，我知道将来你肯定不会不管我和你妈的。”

高志远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是啊！我和灵犀曾经无数次的探讨过这个问题。大哥没钱，二哥现在又这种状况，灵犀当初也说过，赡养老人的义务，早晚还是得有我们两个担起来。”

高建成虽然嘴角上带着笑意，但内心却是感动万分的。其实他心里从一早就看的透彻，想要养老最终还是要指望高志远才行。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不想要继续这样沉重的话题了，毕竟是大过年的，他对着高志远说道：“对了，你二嫂现在咋样？你看，你二哥和你二嫂，还有没有可能？”

高志远摇了摇头，对着高建成说道：“爸，您就别想了。我二嫂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高建成一脸惊诧的望着高志远，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什么时候的事。”

“没去帝都之前就结婚了，跟我部队里的一个小兄弟。”高志远解释道。

“是你介绍的？”高建成斥责道。

“哪里是我！”高志远连忙摆手否认：“是在县城的饭店，他们两个自己就谈上了。”

“这事你妈知道？”

“知道。”

“就我一个人埋在鼓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高志远耸了耸肩肩，他确实不知道高建成竟然对林玉荣再婚的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