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被老师骂

这一巴掌,实在太过响亮了。

别说是冬天和秀儿吓了一跳,就算是半个操场的人,都听到了声音,转头看过来。

乔景林愣怔了几秒钟,他忽然暴跳如雷:

“我哪里说错了,你凭什么打我?”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也是,也是要为了让你们姐弟好好的活下去啊。”

乔母红着眼眶,万分委屈。

乔景林冷笑:“你很委屈是吗?那我问你,当初我爹是怎么死的。”

乔母愣住了:

“他,他是矽肺。”

乔景林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爹就是被你给害死的。那时候我虽然很小,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

“爹那会疼的要受不了了,苦苦哀求着你给他药,你不肯。”

“爹死的那天晚上,你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爹痛苦哀嚎了一夜,到最后,爹咽气的时候,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爹不会死!”

乔景林吼完,红着眼眶跑了。

乔母呆愣在原处,眼底浮现出很复杂的情绪。

良久,她自嘲的轻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半露天的走廊里。

秀儿看着这一幕,微不可查的皱眉。

冬天默了默说道:

“以后可别说他像我了,我可没那么不讲道理的。”

秀儿挑眉看了他一眼:“应该是误会。看样子,他父亲是矽肺死的。”

冬天又沉默了片刻问:“妈妈醒了,你有没有让她看看你体内的那个……”

“还有吗?”

秀儿摇头:“没有,但是你没发现吗,妈妈现在不戴眼罩了,如果有问题,她会和我们说的。”

“嗯,也是!”

“那个,我是说,得了癌症死的人,会很疼吗?乔景林的爹爹,矽肺是不是也是那种病。”

秀儿摇头:“我不清楚,不过……”

秀儿想了想,轻声说道:“我去莫家村看病的时候,听他们说,这一带得了矽肺和肺癌死的人不少,大概都是那一批的人。”

“为什么?”冬天疑惑。

“好像是和矽肺有关系。”

“矽肺?怎么会那么多?”现在冬天和秀儿都不是孩子了,尤其是读了高中,化学和物理都学了不少东西。

也明白矽肺是什么东西了。

“我也是在莫家村听说的,据说那时候在涞水那边的一个山里发现了一个什么金属的矿。然后开发了一段时间,就是在六十年代末那会。”

“不过,那会物资匮乏,保护的也不好,很多人一个口罩要戴一个月,后面干脆直接用布蒙着脸,最后他们都根据岗位,不同程度的得了矽肺死了。”

“即便没有得矽肺的,在一二十年后发作,转成了肺癌。其实,我们的奶奶,当初也曾经在那个矿上上班过。”

“后来上面就要求将矿给关停了。也加上里面的矿藏不多。”

“现在不少在那个矿里工作过的人,都有肺部的疾病,得了矽肺的,肺癌的,听说不少呢!”

“好可怕!”冬天震惊。

“听说癌症后期很疼的。有些人会打杜X丁。就是为了止疼,但是那个很贵,一只就要三百五十块,还上瘾。所以,乔景林父亲死的时候痛苦哀嚎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秀儿说完,冬天沉默了。

“或许,你要去学医是对的吧!”

冬天淡漠的回答。

秀儿抿着唇没吭声。

一节课后,兄妹两个被叫到了老师的办公室,挨了骂。

两人很安静的站在那里听着。

“我知道,你们入学的成绩很好,几乎是中考省第一名、第二名进来的。”

“可你们也不能马上就飘了啊,中考第一名、第二名不算什么,有本事你给我考一个高考状元回来。”

“你们要是考了高考状元,我才服你们。”

“你们可是农村来的孩子,你们的父母都是土里刨食的,供你们读书,容易吗?”

“你们对得起他们的辛勤劳动吗?”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去田里干过活,在土坷垃里种庄稼,那么容易吗?”

“你们难道要一辈子都呆在农村,要被人指指点点的称为乡巴佬吗?”

秀儿他们的班主任是个女子,姓田,今年四十七,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嘴损。怎么说呢,她要是骂人,很快就能把人给骂哭了。

甚至连男同学都不能幸免。

秀儿看着田老师嘴巴一张一合的开骂,心里就琢磨:

“貌似,初中时候也有这么一个骂人很厉害的老师,高中也有,哦,对了,小学也有。”

看来,有这么一个老师,也是学校的标配啊。

秀儿起初还能听老师骂几句,后面索性不听了。

也听不进去。

老师见秀儿不吭声了,而且,似乎眼神发直。

“夏秀儿,老师的话你有没有在听。”

秀儿回神:“在听的,老师,在听。您继续。”

“我刚才说什么了?”老师皱眉问。

“哦,您骂我们永远都是乡巴佬呗,说我们要和父辈一样,要在土里刨食。”

田老师哼了一声。

“我教书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们脸皮这么厚的学生,我批评教育了你们这么久,你们居然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廉耻,有没有自尊心和羞耻心了。”

“我真怀疑,你们当初的中考成绩是怎么考出来的。作弊了吧!”

“就你们这样的,将来长大了,那也是社会的渣渣,盲流。”

“你,老师,我们毕竟是你的学生,您用这么恶毒的话来批评我们,不觉得过分了吗?”冬天抬起头,怒目而视。

“哎呀,你还知道生气了,这就受不了了。”

“受不了,你就别犯错啊!”田老师一脸鄙夷的道。

“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就是上学来迟到了啊。这就十恶不赦了是不是。”冬天怒道。

田老师却抱着胳膊冷冷一笑:

“上学迟到?笑话,要是你们真的上学迟到了,老师还真不这么说你呢。”

“你们不是迟到了,是早就来了,却偷偷躲在教导处门口偷听吧。”

“即便是在外面罚站的时候,你们不也是交头接耳,朝着操场看热闹吗?”

“所以,你们根本不是迟到了,是眼里根本没有老师的存在,你们这是藐视学校的规章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