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李秀刚把饭吃完,石头匆匆忙忙的到了李秀家,一见李秀就问,“姐,你想好店招没有。”
李秀慢悠悠地说,“慌什么,家里的豆子刚好够做种,如今这豆子这么贵,做出来也划不来的。
你姐夫正在写店招,写好后,你拿去定做招牌,还要定做罐子回来装酱油。“
“那我看姐夫写字去。”石头转身朝书房走,忽然又退回来,道,“姐,外院的那几个是你和姐夫刚买的下人啊?”
李秀点头道,“嗯!你姐夫刚买的。”
李秀说完后,觉得这话怎么有点像是说,去街上买了几颗大白菜似的,不由得有些感慨,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融入这个时代了。
石头见李秀一下就呆住了,吓了一跳,忙走到李秀身边,扶住李秀担心地问道,“姐,你咋了?没事吧!”
“没事,你不是说看你姐夫写字吗?去吧!”李秀笑笑,拍拍石头道。
“真的没事?”
李秀用力打了他一下,这下石头放心了,转身朝书房走去。
石头拿着罗睿写的字,找人做店招和烧制土陶罐,装修铺子去了。
三月初六一早,李秀送走了罗睿和虎子,李秀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罗睿带着虎子上了骡车,罗睿和虎子说,“娘,(秀儿)进屋去,我们很快就回来了。两人向李秀挥挥手,陈大山赶着骡车朝彭城走去。
李秀在门口站了一会,沈婆子跟着她回了屋。
过了大半月后,林兰从别人口中听说,罗睿已经带着虎子考童生试去了。
李秀娘家里还买了下人,如今过上了呼奴唤俾的日子,气得眼都绿了。在那闷坐了半天,忽然想起了周诚还住在彭城。
过了两天,林兰找到一个机会,向许氏扯了个慌,跑到镇上,花钱找人写了封信,又找了个赶车的车夫,给了些铜板把信带到彭城给周诚。
看着车夫载着客人,带着信走了,林兰心里总算是没那么抓心挠肝的难受了,心想;李秀娘,你就等着吧!
李秀不知道她还被林兰惦记着,正在院子里看铁牛带着家里雇来的长工选谷种。
长工们对李秀家选谷种对法子,议论纷纷。
有的长工知道李秀他们在山里开荒种田的事,问李秀可不可以用她的法子,李秀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尽管用,如果觉得好,还可以教给别人。让大家都多打点粮食回家,都过上吃饱饭的日子。”
长工听后朝着李秀行礼,感激的说,“谢谢李娘子,您真是个大仁大义的人。”
沈婆子和齐嫂在菜园里整理菜地,齐嫂说,“咱们这主母是个怪人,不喜欢在家绣花,喜欢种地。”
沈婆子看着齐嫂说,“齐嫂,我劝你一句,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主母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再说咱们能遇到这么好的主家,是咱们的福气。我喜欢这里,在这干活不用整天担惊受怕的,夫人不打骂我们,在吃食上也不克扣我们。”
齐嫂讪讪的说,“谢谢婶婶,我以后不会了。”
在彭城的周诚接到信后一愣,靠山村已经没人了,难道是李秀娘那女人过不下去了,带信来要银子的。
周诚把信揉成一团,想扔了,想想又把信慢慢的打开。
周诚打开信,看到上面写着;三弟,你被李秀娘那个贱人骗了,她早就勾搭上了一个外乡人,早就给你带了绿帽子,还骗得你把小虎子也给了她,人家现在吃香喝辣的,还过上了呼奴唤婢的日子。
周诚看了几遍,才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回忆着那次李秀来后,走的时候自己就觉得不太对劲,原来是真的不对劲。
周诚想起自己那一百两银子,气得把信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吼道,“李秀娘,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
方芸娘在屋里听到周诚的吼叫声,出去看见周诚瞪着血红的眼,盯着地上的一个纸团。
方芸娘弯腰捡起纸团,娇声道,“诚哥,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周诚看着她说,“怎么了,你看看,我被李秀娘那贱人戴绿帽子了。”
周诚说完,又看着许芸娘,质问道,“你吃了这么久的药,咋还是没有反应,你到底能不能生。”
许芸娘红着眼,拉着周诚道,“我又不是没怀过,要不是你家里的那些人,我们的孩子都会走了。嘤嘤嘤嘤,我苦命的孩儿啊?”
周诚连忙搂住许芸娘,哄着说,“别哭宝贝,你看我不是把他们弄出去住了吗?咱们多找大夫看看,说不定哪天就怀上了呢!”
许芸娘靠在周诚怀里,有些绝望地想;想生孩子,下辈子吧!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许芸娘想起自己的身子,真的有点伤心了,抽泣着说,“诚哥,要不你去把你那儿子接过来吧!”
周诚搂着许芸娘朝屋里走去,想了想说,“要不我回去看看去,看看虎子到底是咋样的。”
“嗯!你去吧!你放心,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会好好待他的。”许芸娘把头抵在周诚胸膛上说。
周诚把许芸娘搂在怀里,拍拍她说,“芸娘,你放心,等他来了,他要是有胆子敢不孝顺你,我打不死他。”
许芸娘低着头,撇了撇嘴,心想;你亲亲的老娘,也没见你孝顺,还想我靠你的儿子,骗鬼去吧!老娘还是带着银子找个地方,买个孩子过下半子。
许芸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周诚,娇声说道,“诚哥,我相信你。”
周诚想了几天,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决定后,周诚翌日一早就从彭城出发,往龙门镇去了。
周诚不知道,他前脚刚出了城门,许芸娘就翻出房契,收拾好银钱首饰,
叫人喊来牙行,把家里的房子铺子全都卖了。
许芸娘背着包袱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这座生活了几年的宅子,摸了摸肚子,心想;要是自己能有个孩子,跟着周诚那个自私鬼日子还是不错的。
周诚赶着车,到了镇口,忽然胆怯,不敢朝靠山村走去,赶着骡车,回到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去。
周诚坐在客栈里,心想;还是找人打听一下,李秀娘如今到底在哪里。
虎子已经过了县试,罗睿给李秀捎了封信后,带着虎子朝着云州府赶去。
周诚在客栈里住了一晚,找了个妇人,给了钱银子,让她去靠山村,帮忙打听李秀的消息。
妇人回来后,告诉周诚,“那李娘子已住到李家村去了,听说是买了白地主家的庄子。
再嫁的后生,原来在李家村只住过一些日子,不知两人认识不认识。
如今,李娘子已有了身孕。听说李娘子儿子虎子聪明伶俐,已由继父带着去县里考童生试去了。”
周诚当听到,虎子已经去县里考童生试去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虎子考童生试,大婶,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妇人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这个兄弟真是的,我咋会听错,人家就是这样说的,还有那李娘子在靠山村名声挺好的,听说她如今这个男人,还是村长老婆做的媒。”
妇人伸手道,“把剩下的钱给我,我还有事。”
周诚满脑子都是虎子考童生试的事,下意识的把剩下的五十文递给了妇人,就朝李家村走去。
周诚到了李秀家的庄子外,见路边的木槿花墙里面的菜地里,几个妇人正在种菜。
周诚躲在花墙外,仔细看着那个肚子很大,却神采飞扬的女人,心想;那是李秀娘吗?怎么会变了一个模样,上次来彭城那个到底是不是她。
李秀感觉有人再偷看,拿起锄头朝外面走去。
周诚见李秀提着锄头,朝自己躲藏的地方过来了,不知为何拔腿就跑。
等李秀走出菜地,只看见一个男人惊惶逃走的背影。
李秀站在那,有点怀疑的看了一会,沈婆子和齐嫂跟了过来,担心地问,“夫人,有事吗?”
李秀看着周诚逃走的方向说,“刚才有个人躲在外面偷窥,你们要警醒一点,等会让阿生去把舅爷叫过来。”
“是,我这就去。”齐嫂朝李老爹家走去。
李秀边走边想;难道是周诚那个贱人,转念一想,应该不会啊!李秀决定,还是让石头去打听,打听。
石头匆匆忙忙的跟着齐嫂跑到李秀家,喘着气,说,“姐,有啥事啊?”
李秀指着椅子让石头坐下,等石头缓了一下后,李秀说,“刚才有人在菜地外面偷窥,我出去后,就看到了了一个背影。
我想了一会,有可能是周诚,你叫上铁牛,去靠山村或者镇上打听、打听,到底是不是。”
石头摇着头说,“不会吧!周诚在彭城呢!说不定这次打仗,早就死在彭城了。”
李秀翻了个白眼,道,“那种祸害可不会轻易就死了,你去看看我放心些。”
石头点点头,站起来看着李秀,担心地说,“姐,我现在就套车去,你就别出门种你那些菜了,你看看你肚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李秀一边推着石头,一边说,“好,姐从今天起,就在院子里看看花,总行了吧!你跟我去看看,那几株兰花和大丽花又发花苞了。”
石头一脸嫌弃的说,“那是你们女人喜欢的东西,我才懒得看。”话音未落,就跑出去了。
周诚仓皇地逃回了镇上客栈里,躺着床上,回忆着自己上次看到的李秀和这次看到的,这一对比,心里想不明白;同一个女人,一会佝腰驼背,邋邋遢遢,一会神采飞扬,还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娇媚,难道是妖怪不成?
周诚从床上爬起来,在屋里转着圈,还是想不明白,想着;要不回去问问陈氏他们。
石头去了靠山村,看了一圈后,没有找到周诚。
找到赖三打听消息后,赖三也说没见到过周诚。
石头去了镇上木匠铺里,找到在那里看木匠干活的铁牛,把李秀的话,学给了铁牛听。
铁牛听后,想到;周诚目前肯定不敢回靠山村,要是真的回来的话,可能就住在镇上的客栈里。
铁牛把自己想的对石头说了后,拉着石头说,“石头,咱们去太平客栈找找看。“
兄弟俩去了太平客栈,向掌柜的一打听,周诚果然回过了镇里,掌柜还告诉铁牛兄弟俩,周诚在半个时辰前,就退房走了。
铁牛拉着石头回了李秀家,把情况告诉了李秀。
铁牛看着李秀担心的说,“姐,周诚怎么会想起来找你啊?出啥事了吗?”
李秀摇摇头,满是疑惑的说,“我也不知道啊!暂时别告诉爹娘,省得他们担心,这些日子大家都小心谨慎点。”
李秀想起罗睿带来的信,笑着说,“罗大哥带信回来说,虎子过了县试,已经带他去府城考府试去了。”
石头惊喜的说,“真的啊!虎子太厉害了,那咱家很快就会有位小秀才了吧!”
铁牛也惊喜的看着李秀,李秀喜盈盈的说,“
秀才要过了院试才是,虎子年纪还小,这次是让他去历练一下的,太早取得功名对他以后不好,要是这次府试能过的话,等他到十三四岁才去考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