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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贵在客栈里歇息了一会,顶着日头出门找了个街边卖鞋垫的老婆子,许了她五钱银子,薛贵给了一半钱给她,对她说,“你雇个车,去靠山村,那儿有个作坊,就在山脚下。你去找个叫香秀的妇人,就说她的远房亲戚有急事找她,在镇上的平安客栈里等她,等她来了我就把剩下的钱给你。”

婆子把钱塞进兜里,伸着满是老茧的手,撇嘴道,“你得把雇车的钱给我,我才去。”

薛贵又把来回的车费给了她,婆子才收拾东西,背着背篼出了镇,在镇口雇了辆牛车朝靠山村去了。

二槐赶紧跟了上去,拦住牛把式说,“大叔,我要去靠山村,搭个车。”

车把式正要开口,婆子就尖声喊道,“车是我雇的,你给我三文钱,就给你搭。”

二槐摸了三文钱,递给婆子说,“阿婆给您钱,你太会做生意了。”

婆子笑笑,没有应话,两人到了靠山村,二槐在村口下了车,见车子去了山脚下,急忙朝磨坊那走。

到了李秀原来的作坊,刚要敲门,铁牛就提着一只木桶出来了。

二槐把情况对铁牛说,“东家大舅哥,你去和东家说一声,薛贵雇了一个婆子来作坊了,请她去镇上铺子等会。”

铁牛连忙听后,连忙点头,提着木桶回去,套了辆骡车朝李家村赶去。

二槐躲在晒场大门后,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路。

过了一会,就提听到牛车轮毂转动的吱呀声。

十几吸过后,二槐看到那婆子和香秀坐着牛车从门口走过。

二槐等了片刻,便出门跟上了牛车。

二槐尾随着牛车,一直跟到平安客栈,见婆子下车后,带着香秀径直往客栈里面走去。

二槐跟过去,站在客栈门口,看了一下四周,转头瞥见东家正坐在对面的面馆里面看着自己,二槐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装模作样的走了进去。

薛贵坐在大堂角落,见婆子带着香秀来了,站了起来。

婆子带着香秀走过去,对薛贵说,“老板人我带来了,你把剩下的工钱给我。”

香秀一见薛贵,瞪眼道,“大叔,你不是找东家弟弟买酱油去了吗?咋会在这里?”

薛贵笑道,“大嫂,您稍坐片刻。”

说着从兜里掏出钱来,把剩下的工钱给了婆子,婆子接过钱看了一下,嘻嘻一笑,颠颠地走了。

薛贵转身坐在香秀对面,笑咪咪地看着香秀说,“大嫂,我有个赚大钱的好事找您,不知道你愿不愿接。”

香秀瞪大眼,看着薛贵,自嘲道,“大钱,有多大。大叔你就别逗我玩了,我一个乡下妇人去哪赚大钱。”

薛贵从兜里取出一个钱袋,推到香秀前面,蛊惑道,“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这里面的银子就是你的了。”

香秀拿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有五块银锭装在里面。

香秀睁大眼睛看着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心想;白的真好看。

香秀想起先前李秀去作坊里说过的话,把银子推了过去,说,“我知道你想干啥!我不要这些银子。”

薛贵有些诧异,这女人早上还是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难道嫌少。

薛贵又拿出一个钱袋,把两个钱袋推到香秀面前,“大嫂,你看看这下该满意了吧!”

香秀看着钱袋,心里来回的盘算着;这么多银子,自己是要还是不要,如果被东家发现,自己一家在村里还咋呆?这些银子自己在作坊里干下去,也要不了几年。

薛贵看着香秀眼珠转来转去,手指张开又合拢,心里呐喊着;傻婆娘,这么多银子,快拿着啊!

香秀把牙一咬,“蹭”地站了起来,从兜里拿出早上收的两块碎银,拍在桌上,大声对薛贵说,“这些银子我不能要,早上的银子也还给你。”

说完转身就要走,香秀这一转过身,就愣住了,指着前面嗫嗫道,“秀娘姐,你咋来了。”

李秀站在那里,满脸笑意的看着香秀,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赞扬道,“算我没有看错人,你是个好样的。”

薛贵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秀,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二槐过来看着他说,“老小子,你一进镇子,就被我盯上了,就看你在那上窜下跳的。”

李秀对二槐说,“把他捆起来,送到衙门里去。”

薛贵吓得慌忙站起来,朝着李秀,‘砰’的一声跪了下去,磕头求饶道,“夫人,求您饶过小的,我也只是奉命办事,求您了夫人。”

李秀看着他,冷冷地说,“做生意本来就是公平竞争,你们竞争不过就用这些下作手段,既然你是奉命办事,那你说,奉了谁的命?又是替谁办事?”

薛贵嗫嗫地说,“我,我东家薛青云。”

李秀对二槐说,“找掌柜的借一下纸笔,让他写下来,签字画押。”

二槐借纸笔去了,薛贵瘫坐在地上,心想;这下完了。

二槐把纸笔放在桌上,对薛贵说,“来写吧!”

薛贵拿着笔,看着李秀,乞求道,“夫人,我事情也没有办成,对您也没有造成损失,就算是我把我东家供出来了,官府最多就是判罚些银子。您也没有任何好处,您放了我,我把我东家的方子告诉您。”

李秀看着薛贵,厌恶的说,“本夫人不需要你家的方子,但是最讨厌你这种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的小人。”

“二槐,你去请镇丞来,让他做个证人。”李秀吩咐二槐道。

镇丞在家听下人禀报说:李夫人派人来请。

心想;这李夫人和自己一直都相安无事,怎么想起来召见我了。

镇丞带着人赶来了,见到李秀恭谨的行礼后,对李秀说,“不知夫人有何事召见。”

李秀指着薛贵,对他说,“这人是彭城酱油作坊的人,到我家来偷方子。请你来,是让你做个证,省得到时候说我仗势欺人。”

镇丞看着薛贵道,“夫人是皇上亲封的四品恭人,是我们龙门镇的荣耀,岂能容人诋毁,你还不从实招来。”

客栈掌柜也在一旁道,“才刚他自己说过,是他们东家薛青云派他来偷方子的,他给那妇人银钱,人家不要,这些我们都可以作证,看谁敢诋毁夫人名声。”

薛贵知道李秀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和东家了,只能写下刚才所说。

二槐把薛贵供诉,拿来给了李秀,李秀对镇丞道,“还请镇丞大人,派人把这歹徒送到县衙交给何大人。”

“是,夫人。”镇丞应下后,带着人把薛贵带走了。

香秀见了这些,暗自侥幸不已;没想到秀娘姐如此威风,幸好自己抵住了诱惑,没有见钱眼开,不然的话,自己肯定也被抓县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