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掉河里了
“我,我也割的不多的。”唐云蕊看了她妈一眼,小声道,她身上也湿漉漉的,刚才她也在河里。
因为不割羊草而下河捞鱼,她已经被她妈扇了一巴掌了,此时左边脸颊还是红彤彤的。
“行了,就这样,我去干活,孙柔的活也我来干。”唐建国沉着嗓子说完,帮他闺女捋了一下头发,声音轻柔了几个度:“你先送云蔓回去,给她喝点儿姜糖水。”
“嗯!”
孙柔点头,背着闺女转身就走。
“哎!”李招娣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孙柔已经走远了,而大伯孙建国正冷冷瞪着她,她只得转头,抬手给了身边的闺女右脸一巴掌,呵斥道:“还不赶紧去割羊草,割不完晚上回去不给吃饭。”
“呜呜,知道了。”唐云蕊被打疼了,眼泪吧嗒的,却又不敢大声哭,只是抽泣了一下,点头,拎着篮子去另一边河边割草去了。
“都是败家玩意儿,一天天的,正经干活干不了,就知道偷懒找事儿。”老太太刘来凤边走边骂骂咧咧的。
一旁,唐建国大步从他老娘身边跨了过去,老娘骂的是他媳妇,他心里清楚的很,老太太一直就瞧不上他媳妇,因为他媳妇是城里下放农村的知青,也因为他媳妇不愿意再生孩子,就守着一个闺女,而且,平素里他媳妇也不干什么重活,所以,老太太就横竖看不惯孙柔。
郭建国不想跟他老娘掰扯,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老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媳妇,他自个儿惯着就行了,也不跟老娘计较什么了。
瞧着大儿子的背影,唐老太太气的咬牙跺脚的,然而,这是她儿子,她又能怎样呢!
后面,李招娣挨上来,小声道:“妈,我告诉你啊,我听来宝说他在老大房间的抽屉里,看到了……”
“啥?你说他们买那个套?”老太太转头,嗓门瞬间增大,惹的旁边田理里干活的人都转头看过来。
“妈,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哎呀,丢死人了。”李招娣转头一看,大家都看着她呢,她立刻快步走去自家的责任田那儿干活去了。
“这败家玩意儿,这狐狸精,这……”老太太气的,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看她模样,真的是气着了。
不过,老大在另一边割麦子,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她也不好过去问什么,这口气,她先忍下了。
而另一边,孙柔背着闺女刚走了一段,闺女就从她背上硬要下地来。
“妈,我自己走。”离开了老太太他们的视线,唐云蔓也不好意思叫孙柔背着,二婶李招娣说的没错,她是真的蛮肉墩墩的,她承袭的记忆里面,满满的都是父母的爱护,她那帅老爸不爱多说话,但是却特别宠她,这让唐云蔓有一种久违的温暖感在心头滋生。
“我闺女就是懂事。”孙柔笑着拉着闺女的手,边走边道:“等会回去,妈给你的姜糖茶里窝一个鸡蛋,被水呛着了吧,得好好补补的。”
孙柔说话和李招娣完全两个风格,或者说,李招娣压根就没有办法和孙柔比。
孙柔温婉如大家闺秀,容貌也好看,不妖不媚,是那种经久耐看的类型,前世的唐云蔓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异之后,她跟着母亲过,在她十七岁的时候,母亲再婚,她考上大学之后就再没和母亲见过几次面,关于亲情,她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唐家在北山村的村东头,一个不算大的院子,正面朝南五间平房,靠东边,老头老太太一间,还有一间是唐云蔓的小姑唐小玉的,中间是堂屋,平时一家子吃饭都在堂屋里,堂屋西边两间是老二一家六口的,两个儿子住一间,两个闺女跟老二两口床头搭了一个铺睡一起。
而老大唐建国住的则是坐西朝东的两间房,两口子一间,唐云蔓一间,对面坐东朝西的,是唐家老三一家四口的,老三家俩闺女,如今老三媳妇又怀孕,已经七个多月了,身子重,老太太就让她在家里负责一家子的洗洗涮涮和做饭。
“大嫂,大丫,你们怎么……大丫身上怎么湿了啊?”没有去地里的老三媳妇郭秀芬在家很忙,忙的外面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暇顾及,听见院门响,正在准备晚饭的她跑出来,刚喊了一声,就瞧着大丫身上脏兮兮湿漉漉的,立刻问道。
“掉河里了。”孙柔说完,反手把院门给关上,对郭秀芬道:“秀芬,去煮点儿姜糖茶,我去拿鸡蛋。”
“啊?大嫂,妈她……”郭秀芬一愣,咱在原地没动,一脸的月旦怯模样。
唐云蔓一看,就知道了,跟承袭的记忆中一样,受气包三婶,因为生了俩闺女,一直被婆婆嫌弃,平时干活最多,最累,也不敢吭声。
“没事儿,三天内,杜家会赔偿二十个鸡蛋来,到时候我还给她就是了。”
孙柔说着,转头对闺女道:“云蔓,走,妈先给你兑点儿热水洗个澡,好好擦擦,等你三婶把糖水煮好了,再喝一碗,睡一觉发发汗就没事了。”
“嗯,知道了……妈。”唐云蔓初来乍到,还在消化接收原主的所有讯息,也在试着接受久违的亲情,听得孙柔这么一说,她点头,一声妈迟疑了一下,才喊出口。
看的出来,这个妈并不像表面那么温柔,而且,还是个宠女儿的女儿奴,唐云蔓的心里,暖意阵阵。
在大浴盆里面泡了会儿热水,等到起身来换了衣服,孙柔的姜糖茶正好端来,里面果然窝了鸡蛋。
“云蔓,咱们赚了,妈捡着一个双黄蛋。”孙柔笑着将碗放到桌上,笑着说道。
辛辣香甜的味道入鼻,纵然不喜欢吃姜的唐云蔓,也觉得这味道格外的好,暖到了心坎里。
“妈,来。”就在孙柔要去把闺女的洗澡水给端出去倒掉的时候,唐云蔓抓了她的胳膊,把她也拖到桌子旁边,掘着她坐下,道:“既然是双黄蛋呢,咱们娘俩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