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谣言
罗大老爷被柳氏的六千两败家竟气得卧病不起,赵大夫回府亲自为罗大老爷开了调理身子的方子,颜篱也如之前一般将罗大老爷安排在了书房,并命小厮不得柳夫人进入。
而对于罗大老爷被气到躺在床上之事,颜篱并不做过多的评价,她曾听一位老人说,这婚姻啊就像是穿鞋,合不合脚也只有本人才知道,外头人如何说都是不明白的。
柳氏顶着浑身的伤,也哭倒在了柳院,听丫鬟说一边哭还一边埋怨罗大老爷偏心眼,更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罗府好,这碳是好容易从碳庄老板那里均来的,若是晚去了一步,便就被罗二府的人给抢走了。
颜篱听到这里,双眼微眯了起来,莫不是?她又被人算计了一回吧?哪里会那么巧的事,他们府买碳,这罗二府也买?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不好了,现在镇子里的人都知道此事了。”
阿右急急来报。
颜篱不解,“知道什么事了?”
阿右道,“知道我们府花了六千两银子买了两千斤碳脚之事,而且已经传开了,说柳夫人是个败家的娘们儿,这镇子上的人全都在笑话我们呢。”
什么?传开了?这么快?这才一天时间啊。
阿右又急道,“不止是在笑话柳夫人是个败家的,好像还有人说罗府家大业大,竟挥金如土,还说今年定是在速食铺子上挣了一大笔,更有的说上回罗二府赔的五千两银子分明就是被我们罗府给私吞了,……大少奶奶,可得想个法子将这风言风语给压下去啊。”
颜篱清冷的眸子猛的沉了下来,手上的花剪子慢慢的放了下来。
若是说柳氏败家这个倒没什么,可若说罗府挥金如土私吞钱财,这罪名可大可小,往小里说这是罗府的私事,可往大里说,难免有人会认为罗府是个纨绔之府,再若是日后要再捐银钱修坝,那些个有心之人一定会纠着此事不放,局时这花项可就又大了。
可是,还没等颜篱想出个招儿来应付,丫鬟又送上来一份请柬。
“大少奶奶,这是丽山学院送过来的,说是那日请我们去丽山学院赏花。”
赏花?
颜篱冷哼,“这罗镇的花还没有我花棚里的多,这大寒日的又有何花可赏?想来,他们这找的借口都这样憋脚。”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手一挥。
“不去,你将这贴子送到柳院,就说我只不过是个少奶奶,又不是罗府的主母,要去也是她去。”
丫鬟支唔,“可,可那送贴子来的人,指明了要送给大少奶奶。”
阿右上前,“你这是傻了不成?没听大少奶奶说不是府里的主母吗?有什么宴请按规矩也该是夫人去了,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送去柳院?”
丫鬟苦了脸,可也不能违了命令,只好又将这贴子送去了柳院。
阿右气有愤难当,“大少奶奶,他们也未免太欺负人了,采买就是夫人去,而出了事便让您出面,这好事落不知您头上,坏事却是找过来了,也该让夫人吃吃这里的排头了。”
按理说,阿右一个奴婢不该这样的挤怼主子,只不过是柳氏这回做得太过了。
颜篱说了句,“这话你在我院子里说说就好,切不可外头胡乱说项。”
阿右道,“大少奶奶放心,奴婢省得的,在外头,奴婢一个字都不会说。”
只是不多时,那送贴子的丫鬟又回来了,颜篱不用看也知道是让柳氏给命令回来的,柳氏她这怂包模样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颜篱也不客气,只道,“想让我去赴宴也可以,但这三个月罗府的对牌得交到我手上。”
丫鬟苦着脸回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柳嬷嬷笑里带着哭意过来,双手奉上了对牌,“夫,夫人说,她这几日不便理事,一切就麻烦大少奶奶了。”
这话说得倒是极漂亮,什么不便理事?分明就是没脸理事,外头的风声她也一定是得知了。
颜篱呵呵一笑,“柳嬷嬷,你让柳夫人将心放在肚子里,本少奶奶至少不会花这六千两买那些个没用的脚料。”
柳嬷嬷紧着心称了句“是”。
颜篱看了她一眼,再道,“柳嬷嬷,还有一句你转告柳夫人,就说别让本大少奶奶查到你们暗中做了些什么对不起罗府的勾当,否则,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买碳,六千两,罗二府,她总感觉里头有些不对劲,此事最好不要像她想的那样,否则,罗府的家产她这个妾室和她的儿子们真的一个子儿都别想得到。
柳嬷嬷心尖儿又是一跳,赶紧回道,“不,不会的,大少奶奶放心,夫人,夫人哪里会做对不起府里的事?这府里的银子夫人可是很爱惜的呢,呃,少奶奶还有事做,那老奴便就不打忧了,老奴告退。”
说完,柳嬷嬷便略带慌张的退了下去。
阿右看着她身影,说道,“大少奶奶,奴婢怎的一点也不信她的话呢?”
没做对不起府里的事,她慌什么?
阿右都不信了,她又岂会相信?
颜篱看了看这手里的对牌,目光深远了起来,“阿右,去,让你爹娘找几个工匠来,就说我罗府要修屋子。”
“是,大少奶奶,奴婢这就去庄子上。”
阿右领命而去。
颜篱轻坐在花棚子里的小矮凳上,看着一边的请贴,那贴子是碧青色的,上头画了丽山学院的门头,门头印着隶书所写的“丽山学院”四个大字。
她轻轻的执起一边的剪子,毫不客气的将这贴子给剪了。
她不稀得去丽山学院,也不稀得去见那个胡院长,原本以为胡胖子只不过是单独的爱好花草,却没想到他是个嘴碎的,竟将这“平步青云”给泄露了出去,而且还将她引入学院对上那陈嬷嬷,要说起来,这笔账她还没跟她算呢。
罗庭夜站在花棚的外头,远远的看着那个花丛之中的女人,表情又是一深,心里坚定了某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