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混乱之中
那一声叫喊似乎是从远处传来,夏洛笙不敢再有别的动作,屏息凝神将双手放在身后,装作方才被捆起来的样子。
可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来,外面也忽地安静了许多,唯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外面发生了什么?
青兰,还有青兰怎么样了?
解开绳子后,才感受到手腕早已被粗糙的绳子磨破,火辣辣的疼却也是叫夏洛笙更清醒了些,她在昏迷前记得青兰是同自己一道被抓来的,这会儿却不见了青兰的影子,也不知她的丫鬟到底怎么样了。
而那头倒在树林里的青兰,这会儿也刚从昏迷中醒过来。
“小......小姐。”眼前一片模糊,青兰只觉自己后脑勺生疼,下意识地去喊夏洛笙,却发现没人回应。
“小姐。”
“小姐。”
浑身没有力气,摸索着从头上找到一支银簪子,颤巍巍地拔下来后,没有犹豫的,青兰朝自己手掌划去。
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不做重活,手为了给自家小姐梳头净脸也是养得粉嫩,这么划下去,青兰原本白嫩的手顷刻间被血红色覆盖,疼得她咬紧牙关还是呻吟出声。
然而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青兰趁着这短暂的清醒,握紧拳头,吃着力气扶上一旁的大树站了起来。
“要去找小姐。”脚下还是站不稳,走两步就要摔倒,青兰指甲掐着那道印子逼着自己清醒起来:“要去找小姐。”
“青兰!”
身后还是不知是哪有谁叫了自己一声,青兰却连回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嘴里念着小姐二字只顾着往前走。
“青兰,青兰!”
再一次要倒下时一双手及时拖住了她,青兰眯着眼睛看清楚来的人是胡月的丫鬟甘棠。
“奴婢,奴婢身上脏。”不敢这么污了甘棠的衣裳,青兰还是挣扎着要从甘棠怀里起来。
甘棠劲儿大,拖着青兰又不敢有大的动作。
“青兰,青兰,你怎么样了。”胡月看着青兰被染红的衣袖当下便红了眼,又想到夏洛笙此刻下落不明更是忧心万分:“笙儿呢?笙儿去哪儿了?”
“小姐,小姐被人抓走了。”青兰原本便吸了迷药,此刻又失血过多,若不是心里想着夏洛笙已然撑不住了,这会儿看见胡月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姐,被带到那边去了,他们把我丢下之前,我......我给小姐手里塞了一把珠子,你们去......去找找。”
青兰此刻耗尽了力气,手指着一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嘴里还在念着:“救救我家小姐,救救......”
“你们两个,往南找,你们往北找,动作要快。”
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青兰已经听不到了,她在甘棠的怀里昏了过去。
一路跟过来的玲珑和那位姑娘,瞧着青兰的模样也忍不住心疼,连忙叫人护着甘棠把青兰带去医馆。
“丫鬟这么忠心,可见那姑娘着实是个心善的。”
玲珑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又看着此刻树林昏暗劝告自己的小姐和胡月:“小姐,胡小姐,树林深处难走,若是我们也迷了路怕是更麻烦,不若去方才的那处凉亭等一等,夏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事的。”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胡月知道自己若是出去了才更是添麻烦,只能是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凉亭。
可在凉亭里,不远处虽说还能看得到京城的灯火,可另一边的树林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动静,一热一冷之间更是难熬。
胡月急得直跺脚,可一回头看到还在跟她一起等的那位姑娘,又想到这姑娘的身份,劝道:“这......这位姑娘,你帮了我们这么多,眼下天色不早了,不如姑娘就先回去吧,来日我和笙儿必将登门道谢。”
“胡姐姐没事的,我也担心笙儿姐姐的安危,母......母亲教导我要帮人帮到底,我在这里陪你等笙儿姐姐回来。”
姑娘人小可是一举一动都透着稳重,胡月瞧着她认真的模样竟是莫名有了些安心。
“嗯,多谢姑娘。”
最后一句呢喃也不知是在跟姑娘说还是安慰自己。
“笙儿一定会没事的。”
另一边夏洛笙此时竖着耳朵去听外头的动静,半晌还不见人说话,就连风声都小了许多,还在猜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忽然马车又颠簸了起来。
握在手里的匕首丝毫不敢放松,夏洛笙把自己缩在角落,满是警觉地看着车帘处。
可眼下马车的动静不像是正常赶路,没留神夏洛笙在里面被摔得东倒西歪,后背装在马车上疼得她死咬住舌尖才没喊出声。
“叮——”
猛然间一柄长剑刺入马车,夏洛笙只觉眼前银光一闪,下意识地滚到一旁,可还没等到她喘口气,马车的车帘又被挑起,几柄长剑一同刺了进来。
手里的匕首是挡不住这般,马车里几乎无处躲避,四周又不断有刀剑撞击声传来。
难道自己真要命丧于此吗?
那老天你为何又要我重生一次?
连嘴唇咬破了夏洛笙都没在意,满是不甘心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之后还是朝着马车的一小处空荡挪过去。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重来一次还有仇没有报,那些该下地狱的人还活得好好的,她又怎么能死在这里!
“嘭!”
正当一把剑就要刺中夏洛笙的喉咙时,只听一声巨大的响动后,马车忽然翻倒,几把剑收回的瞬间,夏洛笙被翻倒的马车甩了出去。
马的嘶吼声也被淹没在刀剑声中,地上的枝条扎的身体生疼,被一棵大树拦着夏洛笙才停了下来。
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踩过,夏洛笙咳出一丝血来才抬头看清了眼下的情况。
似乎有两拨黑衣人打了起来,虽说不明白为什么,可眼下树林里在混战,没人注意到她。
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夏洛笙顾不上身上的疼,挪到树后借着遮挡看了看地上马车轱辘压出来的痕迹,确定自己是从哪边来的后刚准备抬脚。
一柄剑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