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这么大，自然不会有客人，柳羡渊也给伙计们放了假，现在铺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他和苏菡萏两个人。

回到二楼，苏菡萏去准备洗澡水，淋了这么久的雨，不泡泡热水澡明早怕是就真的起不来床了。再好的身体素质也架不住这么冷的瓢泼大雨。

柳羡渊刚进门就见到苏菡萏正在忙里忙外地准备热水。

十分自然地把她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你去歇着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就好。”

他的手也冷得厉害，貌似也是被冻到了。

苏菡萏脱口而出一句：“要一起洗吗？”

都已经老夫老妻了，说完这句话竟然有些脸红，“啊……我，我的意思是……”

“不了。”他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哦，那好吧。”

“夫人。”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闻言，苏菡萏顺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

“什、什么事？你不是说要帮忙吗，快去呀，一会儿又就要凉了。”

她还是没有说实话。

房间内放着那么一大盆水，水汽开始弥漫，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水已经添得差不多了，苏菡萏坐在里面，露出白皙精致的肩膀和锁骨，方才因为寒冷而发白的脸色此时红润了些。

苏菡萏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柳羡渊在里面又填了最后一次水，做完这一切便准备离开，但在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地又最后问了一次：“夫人，你今日为何会去刘禇之的宅子，可是有什么事要处理，或是有什么……”

苏菡萏放在水中的手微微动了动，慢吞吞地睁开眼睛。

此时此刻，她的睫毛都有些湿漉漉的，肩膀上挂着水珠，十分叫人心动。

可现在的柳羡渊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思，专心地等待一个答案。

“你就不要管了，我都会处理好的，不用担心。”苏菡萏又开始转移话题，“真的不进来和我一起泡吗？”

柳羡渊抿唇，他感受到了苏菡萏再一次的敷衍。

话已至此，他没有再问下去，转身离开。虽然一语不发，但眸中的失落却是货真价实，只是被水雾遮挡了个严严实实，苏菡萏硬是什么都没发现。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回想起今日刘禇之的反常，和他对那处的紧张，以及那些画像和名册，心底始终有些不安，从觉得真相就在其中，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真相大白。

可是真相大白了之后呢？

就算找到了证据证明他与此事有关，又是幕后主使，又能如何。

以他的身份地位，县令为了明哲保身根本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只是装聋子装哑巴，当做无事发生。

在没有危及到自身的利益和安危之时，他自然是一个好官，可若是真的牵扯到了生死之事，他比谁怂的都快。

苏菡萏叹了口气，又泡了一会儿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入夜，她晚上甚至还做了一个噩梦。醒来时，只觉对刘禇之的不喜又增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