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羡之对此不屑一顾，吊儿郎当地说：“爹，您说这话之前可是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清楚什么？”

柳羡之是想说，当然是考虑你老了以后我会不会不养你把你扔出去的现实话题了。但碍于场合，这样的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这些日子他在外面爱上了赌博，欠人家好几百两银子，若是再不还，恐怕就会赌馆的那些人剁了吃肉！

“马上给我停了，听到没有！”柳潜再次下达命令。

柳羡之刚想拒绝，还不等开口，便见到了不知何时回来的苏菡萏，瞬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还故意扯着嗓子大声喊：“我就是不停。大哥已经死了，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葬礼迟早都是要办的，你们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对着苏菡萏的身影指指点点，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跑了一路，苏菡萏只觉小腹隐隐作痛。

她无视掉周围那些人的目光，径直朝着柳羡之走过去。

苏菡萏不想生气，更不愿意发脾气。

看了看周围的人，停顿许久，才挑起下巴，脊背挺直，语气坚定地当着众人的面对他说：“马上把葬礼给我停了，我警告你不要再继续胡作非为！”

“哈？”

柳羡之笑得张狂，还掏了掏耳朵，“苏菡萏，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是说你真把自己当成是我们柳家的人了？我告诉你，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人，懂吗！”

苏菡萏转头看向柳潜，把希望都放在他这里，“或许柳羡渊还没有死，不……是一定没有死。相信我，他一定会回来的……”

“回来？放屁，还怎么回来，你在这里骗谁呢！”趁着她还没有说动柳潜，柳羡之立刻插嘴进去，嚣张地说：“找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发现，恐怕现在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吧。苏菡萏，你在这里骗傻子呢？”

苏菡萏陡然间睁大了眼睛，气的身子微微发抖，“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可是你大哥。”

“你少在这里高高在上地教训我。我大哥之所以会丧命，不都是因为你吗，你这个扫把星，害人精，凭什么要活着。如果我是你，早就找一把刀自杀了，怎么还能有脸进柳家的大门！”

“倘若没有你，我大哥一定还会好好活着，现在我想给办个葬礼都要受到阻拦，你凭什么？！”

苏菡萏不是会受欺负的人，可这么一番话下来，竟然听得她头晕目眩，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爹，你清醒一点吧，大哥都是她害死的。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就知道那是大哥的骨肉？”

他噼里啪啦地把所有责任都甩到了苏菡萏头上，言辞犀利，那股狠劲儿像是恨不得苏菡萏现在就去死。

苏菡萏双腿发软，视线中只有那张狰狞的面孔，声音无限放大，比做的那些噩梦还要恐怖不知道多少倍。

抬手摸了摸眼睛，是干涸的，竟然忘了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