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怀孕

延禧宫

对于今日徐琼被自己的胞弟伤及颜面, 昭贵妃当然是最幸灾乐祸的。

徐家少爷这番表态,无疑是狠狠给了淳妃一记耳光。这样的事情,不知引了多少人围观议论呢。

而这种被最亲的人捅、了刀、子的痛处, 昭贵妃已经想着这会儿徐琼该是要气晕过去, 或者因着气急攻心, 伤及身子, 若是一病不起就再好不过了。

见娘娘眼中的嘲讽和幸灾乐祸,李嬷嬷也没忍住唏嘘道:“娘娘, 淳妃娘娘这次可是难办了。淳妃娘娘入宫时,想来没想过会在自己亲弟弟手上这样大失颜面。”

昭贵妃听着这话, 眼中的得意更甚, 可没等她再说了奚落的话出来, 却见有宫女进来回禀道:“娘娘, 听说淳妃娘娘方才往御花园去了……”

这宫女吞吞吐吐的样子,昭贵妃如何能不知道,必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不爽的事情, 冷冷就道:“继续说!”

那宫女哪里敢瞒着,满目的惶恐道:“淳妃娘娘往御花园没一会儿,皇上也去了御花园。”

说完,宫女又磕磕绊绊把徐琼主动搂了皇上,连请安都忘记了的事情说了出来。

昭贵妃闻着, 果然沉下了脸,咬牙切齿道:“这徐氏, 果然是狐、媚、性子。”

昭贵妃如何能心里不酸涩, 她原还在看徐琼的笑话,可谁能想到,徐琼非但没有哭哭啼啼, 反而是往御花园去了,还和皇上在御花园搂搂抱抱。

见自己娘娘丝毫不见方才的得意,李嬷嬷忙安抚她道:“娘娘,淳妃娘娘若没点儿勾、人的手段,也得不了皇上的心。可也因此,您犯不着生气,在奴婢看来,她不过是皇上面前摆放的一道菜,皇上初尝觉着新鲜,可这道菜皇上还能一直都不腻味。”

李嬷嬷故意把徐琼比作一道菜,无疑是故意贬低她,哄自家娘娘开心。

昭贵妃又如何能不知她的心思,可她想着徐琼不过是皇上面前的一道菜,迟早皇上会有腻味的那一日,她也就没发生那么生气了。

不过她虽说没有方才那么生气了,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堵,想了想,她直接吩咐李嬷嬷道:“你差人往曹家传了话,明日本宫请曹家二姑娘入宫来吃茶。”

娘娘这个时候请曹家姑娘入宫吃茶,李嬷嬷怎能不知道,娘娘是故意膈应淳妃娘娘的。

可她倒也没有拦着自家娘娘,毕竟,这曹氏马上就是娘娘的侄媳妇了,入宫来吃茶,谁还能寻出什么错处来不成。

徐琼并不知昭贵妃明日要召了曹家姑娘往宫里来的事情,她和皇上在御花园散了会儿步之后,便觉有些疲惫,准备回显阳宫去。

可没等她迈出步伐,却见皇上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

徐琼不觉有些疑惑,看着承宁帝道:“皇上,您怎么这么看臣妾?”

承宁帝却是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肚子,温柔道:“之前在小汤山别院,琼儿陪朕散步,都能把别院的后花园走一大半。今日,竟这么容易就乏了。”

听着皇上这话,徐琼再迟钝也知道皇上是在说她有了身孕了。

想到皇上这样的心思,徐琼便感觉脸颊热热的,低语道:“皇上,自打臣妾入宫,太医院的张太医隔几日便来给臣妾请平安脉呢,若臣妾真的有了身孕,臣妾怎么会不知道呢?”

承宁帝听了,不由轻笑一声,宠溺的看着她道:“太医院那些老狐狸,若没有确切的迹象,哪里会敢让朕空欢喜一场。”

徐琼确实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想到自己肚子里或许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她还是觉着有些难以置信。

她想过自己会给皇上诞下子嗣,可真正到来时,她却远比她想的要激动。

可是即便她心里有着激动和欣喜,她还是不得不暂时扫一下皇上的兴致,开口道:“皇上,臣妾自然也是盼着能给您诞下子嗣的。只是,臣妾和御医们一样,都不想让皇上空欢喜……”

徐琼的话 还未说完,就听承宁帝哈哈笑了出来,在她耳边低语道:“那不如朕和琼儿来打个赌。”

听着这话,徐琼愈发觉着脸上热热的,伸手轻轻捶了皇上一下,“皇上就别逗臣妾了。”

侍郎府

今日钱氏送了女儿出嫁,亲眼看着徐璞背了女儿坐上软轿,按说她多少该有些宽慰的,毕竟,她也不算完全输了。

可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她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些年她想过无数女儿出嫁的情景,可她却从未想过,今日宾客都没一个,婆子们虽在盘点各府送来的贺礼,可一看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更别提,今日外头那些围观的人,窃窃私语,对她是冷嘲热讽,她就愈发觉着心里堵的慌了。

一旁,金嬷嬷又怎能不知她心情不好,可金嬷嬷到底侍奉她多年,这会儿也只能宽慰她道:“太太,二姑娘性子机敏,既能想出让少爷送她出嫁,想来也会想了法子,在镇国公府争取了一席之地的。”

“而且,二姑娘如今膝下可是有两个孩子呢,这哪家的老太太有不爱重孙的,许过不了多久,镇国公老夫人便被孩子给笼络了。到时候,为了孩子的颜面,该也不会让人太过为难二姑娘的。”

金嬷嬷这番话听的钱氏到底是宽心了些,而且,她如今不宽心也没别的法子了。

女儿如今已经入了镇国公府的门,她也只能盼着女儿能好好的,尽量不往坏处去想。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呢,却见老夫人差人过来了,“太太,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呢。”

钱氏听着,知道老夫人必是因着徐璞送女儿出嫁的事情动怒了。

对于老夫人动怒,倒也在钱氏的意料之中。毕竟,今日她和女儿往老夫人院里请安时,只字未言会让徐璞送女儿出嫁的事情。

钱氏自知躲不过这一遭,所以,也没多想就往老夫人院里去了。

“你这毒妇,是要害的娘娘恨毒了我们徐家吗?”

徐家老夫人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钱氏扔过去。

钱氏哪里敢躲,生生受了这样的震怒。

见她还算恭顺,徐家老夫人的火气多少是消了一些。

钱氏瞧着老夫人的神色,才缓缓替自己辩解道:“母亲,媳妇并非故意惹怒娘娘,更没有故意落娘娘面子的意思。可妙儿出嫁,连送嫁的人没有,岂不让人说您和老爷怕了娘娘,这样外头必是议论纷纷,您和老爷又如何能抬得起头。”

“所以,媳妇这样瞒着您,让璞哥儿送妙儿出嫁,全的是我们徐家的体面。”

钱氏这般辩解,徐家老夫人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等钱氏离开后,徐家老夫人暗暗叹息一声,道:“钱氏方才有句话没说错,琼丫头确实是太不识趣了。”

“她日后诞下皇子,总该提携娘家的,可她却这样不管不顾,难不成她还想提携她那舅家不成?”

原也只是气急之下这么一说,徐家老夫人却猛地心里一咯噔,后背更是一阵凉飕飕的。

宁嬷嬷看她这样,小声道:“老夫人,您也别忧思过甚,那白家是娘娘的舅家,可哪里比得上娘家亲近啊,娘娘是糊涂了,才会提携白家呢。”

说完,宁嬷嬷继续又道:“要奴婢说,老夫人就和原先谋划的那样,暗中往太太的吃食中下了毒,只要太太一去,娘娘的气也就消了,二姑娘如今又已经出嫁,娘娘还能当真再这样僵持不成?”

听嬷嬷提及给钱氏下、毒之事,徐家老夫人气便不打一处来,“这钱氏八成是猜出当年是我下了毒给白氏,所以已经提防起我来了。我送过去的东西,一概不用,便是往我面前请安,吃茶时也只轻抿一口。这若等她去了,得等到何时呢?”

对于钱氏这样的提防,徐家老夫人确实是觉着颇为头痛。

宁嬷嬷道:“这吃食还有香炉上面动不了手脚,大可以在太太穿的衣服上染了毒、药,虽慢一些,可迟早会见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