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阁闹腾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白薇通过她那一表三千里的表姐打探到了碧水阁的消息，说是沈玉姝感染了风寒，头疼发热不宜见人，如今碧水阁有粗壮的婆子看守着院门，不让人靠近。

就连其他几房的女眷去探望也被拒绝了。

秦氏派人去请了裴砚。

裴太医擅长的是外科和解毒。

秦娆闲得无聊，晃去碧水阁看热闹。

秦氏听到消息，犹豫再三，还是把秦娆放了进来。

“姑母，表妹的风寒可好些了？”

秦氏的眼眶红红的，“裴太医在里面诊治呢。”

“那我进去看表妹。”

秦氏欲言又止，“娆娆……”

“怎么了？”

“裴太医说你会医术，姑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那家伙竟然跟秦氏说了这事？

“我自学的，之前还没学够火候，怕说出来让你们笑话。姑母如果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表妹看看。”

秦氏的笑容有点牵强，“有裴太医呢。”

很显然她只当秦娆学医是小打小闹，能辨别一点草药就不错了，哪敢真让她治病？

裴太医方才跟她说娆娆医术不错，她只当裴太医说的客套话。

秦娆也不勉强，她本来就没打算给沈玉姝治，下毒又解毒，她才不自找麻烦。

沈玉姝中毒后，玉葫芦没有发烫，也没有出现新的药品，那就说明玉葫芦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要不然玉葫芦又多管闲事让她给沈玉姝解毒，她肯定会气吐血。

“我在红珠的房里搜到了不少首饰，她偷主子的财物罪不可赦，姑母打算等她养好伤就将她发卖。”

“那些首饰都是我的？”

秦氏表情不太自然，“不仅仅是你的。至于在玉肌膏下毒的人，已经抓到了，是我房里的秋菊，她心思不纯，心怀不轨，被我处置了。”

“睿王那边呢？”

“王爷宽宏大量，并未怪罪。”

秦娆在心里冷笑，秋菊不过是替死鬼，就是不知是沈玉姝背后那个人推出来顶罪的，还是沈家的意思，这就是沈家给睿王的交代。

沈玉姝如今和睿王有婚约，是断不可能得罪睿王的。

“抓到凶手就好，省得别人以为是我下的毒。”

“姑母知道不是你。”

秦氏到底还是没舍得把沈玉姝牵扯进来，从红珠那里搜到的首饰，有好几样是她给女儿准备的，女儿也说了她给红珠首饰是为了打探娆娆的喜好，想跟娆娆好好相处。

秦娆不是原主，对秦氏没有什么感情，秦氏偏袒亲生女儿也是人之常情。

秦娆要进屋前，秦氏轻声道，“姝儿心灵脆弱，娆娆要是等会看到什么，千万别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她已经够难受了。”

“好。”

室内，裴砚诊了脉，看到秦娆进来，眼睛一亮。

秦娆朗声道，“表妹，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沈玉姝听到秦娆的声音，立即把脸转过去，后脑勺对着她。

“裴太医，表妹怎样了？风寒严重吗？”

裴砚耿直的回答，“不是风寒，沈姑娘中毒了。”

秦娆大吃一惊，“中毒？怎么会？不是说感染风寒？中的什么毒？能不能解？”

“在查。”

裴砚对着沈玉姝的后脑勺道，“劳烦沈姑娘转过脸来，裴某要取毒。”

沈玉姝闷声回答，“让表姐出去，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秦娆一脸痞痞的，“我又不是睿王，你就算变成丑八怪，也不是我娶你。”

秦氏刚想出声，秦娆又说，“要说丑，毁容的我才丑吧？”

她脸上的伤口用了玉葫芦给的伤药已经慢慢在愈合，看上去依旧狰狞，却没有那么吓人了。

裴砚想起秦娆给的那瓶治外伤的药，她的伤口愈合得这么快，药效肯定极好。

旁边的秦氏想到侄女和女儿都伤了脸，眼泪差点掉下来。

“姝儿，裴太医擅长解毒，他医术高明，他连红珠杜鹃的毒都能解，肯定也能解你的毒。”

“表姐先出去。”

裴砚正色道，“秦姑娘也会医术，裴某不敢保证能解你身上的毒，多个人一起想办法也好。”

秦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走到床边，伸手捏住沈玉姝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沈玉姝整张脸暴露在了秦娆面前。

秦娆倒吸了一口凉气，“表妹，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

沈玉姝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怀好意。

她气红了眼，要伸手去捂脸，却被裴砚出声阻止，“不要用手去碰。”

沈玉姝的右脸肿了一大块，诡异的是，这肿块上面爬着一只黑色的蜘蛛，那肿块恰好是蜘蛛的形态。

蜘蛛栩栩如生，就像长在她的脸上，能清晰的看到它的八条腿，脸上的皮肤也只有长了蜘蛛的地方肿得高高的。

“这是什么毒？怎么会这样？”

裴砚拿银针刺破沈玉姝的皮肤，有丝丝黑色的血渗了出来，银针直接变成了黑色。

“毒性好强！”

“好痒好疼。”

“沈姑娘最好不要用手去碰，以防手也中毒。”

秦氏一脸着急，“裴太医，这毒能解吗？”

“裴某从未见过这种毒，要解毒，恐怕没那么容易。”

秦氏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裴太医，您精通解毒医术，请你一定要想办法。”

裴砚对着沈玉姝道，“请沈姑娘将中毒时的症状告知裴某。”

沈玉姝比谁都想把脸上的毒解了，只得老实回答：“我当时感觉头晕眼花，口干舌燥，接着就从镜子里看到我右脸出现一条条黑色的纹理，没过多久就变成这样了，好疼好难受。”

裴砚没有线索，他看向秦娆，“秦姑娘可知此毒？”

“我才疏学浅，不懂。”

她下的毒，岂是那么好解的？

沈玉姝眼里都是讽刺，秦娆又不懂医，问她也是白问。

秦娆捕捉到她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姑母，我和表妹说几句话。”

裴砚要回去查找医书，想尽快找到解药，就没有多耽搁。

秦氏送他出去。

“表妹这张脸，还挺好看的，睿王说不定会喜欢。再过不久这张脸会沿着蜘蛛的纹理一点一点的裂开，会更好看。”

沈玉姝瞪大眼睛，“你知道这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