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来是姜皇后的生辰，算是大喜的日子，皇后还召见了内外命妇，见到了自己的娘家亲人，正准备赐宴与臣子女眷同乐。

当时皇帝都准备摆驾长乐宫给皇后祝寿了，结果却传来福安郡主暴毙的消息。

福安郡主是皇帝的外甥女，太后的心肝宝贝，她暴毙了，皇帝和太后哪里还有心情给皇后庆生？

福安郡主死时的惨状，还牵扯到了南越国的蛊毒，皇帝整个人就像被乌云笼罩，阴沉得可怕，有大发雷霆的迹象。

皇帝下令禁军统领严查皇宫内廷，是否有可疑之人，同时让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办案，务必要将凶手抓到。

白蕙仙和沈玉姝几个是最先见到福安尸首的人，被皇帝叫来审问。

“臣女得知皇后娘娘赐宴，正要赶往长乐宫，途中恰好遇见翠屏，她说郡主往怡和殿的方向来了，那里是偏僻荒凉之地，怕郡主出什么意外，便求臣女等人随她前往。”

白蕙仙的规矩和礼仪都极为不错，说话条理清晰，点明了前因后果。

她吸了一口气接着道，“那儿的确荒凉，杂草丛生，臣女当时还奇怪，郡主为何会往这等偏僻幽静之处？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当时偏殿的大门是关着的，翠屏去推门，里头有些黑暗，开门后臣女等人就看到靠窗的位置躺了个人。”

“一开始臣女也不知道那是福安郡主，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宫女出了意外，当时还觉得……”晦气来着。

“福安郡主的模样大变样，臣女起先不敢确认，还是翠屏认出郡主的衣裳和头饰，臣女仔细辨认，的确可以看出福安郡主的模样，当时还不敢相信。出了人命，林五和洪四跑去叫人了，臣女和沈二、翠屏留下来守着。”

皇帝问她，“路上可遇到人？”

“不曾。”

林五和洪四苍白着脸，两人重重点头，“白四姑娘说的都是事实。”

她们一共五个人，可以相互作证，谁都不敢捏造事实。

林五颤抖着嗓子，“臣女和洪四出了怡和殿，想回长乐宫的，路上撞见了巡逻的羽林卫，便将此事通报。”

接着是沈玉姝，“臣女想查看周围是否有痕迹，说不定歹徒还在殿内，但又不敢乱跑。当时臣女隐约闻到了蜂蜜的甜味，而且福安郡主周围似乎有脚印，那个地方许久没人来，应该落了许多灰尘才是，当时郡主躺着的地方周围却是干净的。”

秦娆默默的道：她和夜墨澜已经把痕迹都处理干净了，顾时谦去了不也没有查到？有蜂蜜味，只能说明福安体内的确蛰伏了蛊虫。

沈玉姝的眼力这般好？

“后来羽林卫便让几个宫女将郡主的尸首接走了，臣女和白四姑娘也跟着离开了。”

根据沈玉姝描述，只能说明当时的确有人将福安约去了偏殿，但这人最后又消失了。

忠毅侯夫人真是不怕死的，向天借胆了，“睿王殿下，臣妇能否问您一个问题？”

夜墨澜表情冷漠，“说。”

“您和秦娆何时去的流云殿？”

看来她还是怀疑夜墨澜和秦娆，毕竟福安郡主当时可是说过是睿王约她去怡和殿的。

即便夜墨澜封了王有了王府，但宫内的住所也会有宫女和太监打扫，只要询问流云殿的小太监就能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撒谎！

“本王当时身子不适，不曾注意时辰。”

“那秦姑娘呢？”

秦娆皱眉，“不知道。”

这里又不同现代有手表和时钟，她哪能精准的回答？

“可有旁人看到？”

“没有。”

忠毅侯夫人对她们的回答非常满意，好像揪到了不得了的把柄。

忠毅侯府老夫人看皇帝阴沉的脸，吓得赶紧大声呵斥，“放肆！你又不是刑部办案的，这里哪能轮到你来审问？”

“母亲，我只是……”

“闭嘴！”

帝心难测。

谁知道皇上心里有没有怀疑睿王？

皇上宠爱珍贵妃，睿王又深得皇上盛宠，哪怕睿王真的有嫌疑，万一皇上不想追究，此事就是轻飘飘的揭过，这个愚蠢的妇人自作聪明，是要将忠毅侯府推上绝路？

说句难听的，就算是睿王把福安杀了，亲儿子和外甥女相比，谁更重要？

难道还会把自个儿子杀了给外甥女陪葬？

承恩公、定国公和平南侯府的那几个老的那么精明都没有出声，显然是不敢胡乱置喙，即便心里有疑虑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就张氏这个蠢货，轮得到她出头？

没有从白蕙仙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此案疑虑重重，也困难重重。

皇帝挥挥手，“行了，不用拘在这里了。”

皇帝摆驾回保和殿。

皇后只能安排宫女嬷嬷看守福安的尸首，先去慈宁宫请示太后，再将福安的尸首送回长公主府。

至于赐宴贺寿什么的，别想了。

太后的心肝宝贝死了，皇后还敢大肆替自己贺寿吗？

抓不到可疑之人，帝后又不能将众女眷拘在宫中，于是下令开宫门放行。

众女眷纷纷像皇后贵妃拜别。

皇后也不敢留她们，表情越来越难看。

承恩公的女眷留在最后，老夫人只能安抚女儿，“谁都不知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娘娘莫要太生气，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姜皇后脸色阴沉，“哪日死不好偏偏选在今日，真是晦气！”

好好的寿诞都被福安这颗老鼠屎给搅和了。

死了便死了，别死在宫里就好，偏偏闹得人尽皆知，人心惶惶。

“娘娘慎言。”

“母亲，我总觉得这是故意的，非要给本宫添堵。”

“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到时便知是谁了。”

皇后没想到好好的生辰宴变成这样，就气得脸色发青。

秦娆跟着施太君和虞氏出了宫。

今日本来是皇后的寿诞，却成了福安的忌日。

往后的每年皇后再过生辰，恐怕都会想起今日，心里膈应，还能好好过？

六皇子，你可真狠！

秦娆想到了他玩世不恭的态度，无所谓的表情，人命在他眼里，就是这么的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