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我有话与你说。”

秦怀瑾被沈青柏拉走了。

松柏院内，秦氏泪流满面，看向秦天阳的目光带着希冀，“大哥，你告诉我，她当真不是我的姝儿？”

秦天阳不忍打破妹妹的愿望，可有些事，隐瞒了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她如果是好的，即便真的不是姝儿，我也不会过问，她依然可以是你的女儿。”

但如今的这个沈玉姝，显然别有用心。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怀疑她的？”

“从她换了娆娆给景王的药开始。”

“是娆娆说的？”

秦天阳皱眉，“怎么，你宁愿怀疑娆娆，也不肯相信这个沈玉姝是假的？”

秦氏哽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她怎么会不是我的姝儿？”

“长痛不如短痛，知道实情，对你也好，免得被她当枪使。逸儿在信上说，睿王和沈玉姝都中了蛊，极有可能是情蛊或者子母蛊，这两种蛊，有个共同点，如果把一方杀了，另一方也会跟着死去。”

秦天阳的面色十分难看，“如今睿王昏迷不醒，尚不知蛊虫如何，但如果不及时把蛊虫除掉，睿王恐怕会被人操控。到时沈玉姝回了京城，我希望你不要再糊涂！”

另一边，秦怀瑾也与沈青柏说了他的顾虑。

沈青柏明白表兄的意思，“你放心吧，她如果回来了，我一定会派人监视她，也会劝着娘亲，让她莫要再被沈玉姝，不，被那个女人蛊惑。”

沈玉姝这个名字是属于他妹妹的，那个女人，不配拥有这个名字！

秦怀瑾颔首，“你能明白就好，如今局势对我们不利，不能处于被动，免得被人算计。杜鹃死了，她要和背后的人联系，肯定有途径，你好生盯着，有发现及时告知我。”

“我明白。其实，我宁愿她死在外面！”

“如今，只盼着娆娆有办法把睿王体内的蛊虫除去。”

“娆娆在那边可好？”

******

秦娆和二哥用过晚饭后，去看了夜墨澜。

归衍守了一天，夜墨澜的情况还算稳定，蛊虫没有再活跃，伤口也没有发炎，但是也没有苏醒。

景王很忙，但还是会抽空过来看一眼。

他领着神甲军下江南的事，这边的官员就早收到了消息，人人自危。

正是因为如此，要查舞弊贪墨案，也会更加艰难。

夜墨澜此次下江南，就是接了皇帝的密令，暗地里查一桩贪污案，此案涉及到姜家，不宜明着来，只能暗地查访。

可玉王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派人提前知会了姜家在江南这边的势力，姜家生怕睿王查出什么来，便想先下手为强，把睿王给暗杀。

睿王失踪，皇帝震怒，景王为了给弟弟报仇，手段雷厉风行，很快就把与姜家有关的官员都揪出来查办，甚至还杀了一个知州。

不得不说玉王好手段，挑起了五皇子和七皇子的争斗，他则坐收渔翁之利。

等这边的官员都遭了殃，他再把自己的人安插过来，彻底把控江南这个富庶之地，为他敛财。

景王匆匆来看了夜墨澜一眼，看到秦娆也在，态度十分客气，“七弟就有劳秦姑娘了，本王不能时时刻刻都守在这里，姑娘若是有急事，便找管家。”

“王爷客气了，七殿下是我的患者，身为大夫，责无旁贷。”

“这边的事务有点繁杂，等处理好了再回京。”

“王爷尽管去忙，这里有我和归衍呢。”

“如此，就辛苦姑娘了，等回了京城，本王再重谢。”

景王看着弟弟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身上的肃杀之气稍微退散了些。

“这些天外头不太安宁，姑娘没事就别出门了，有什么需要就让管家去买。”

景王说得轻描淡写，也就“不太安宁”四个字来概括，但秦娆能感觉得到气氛有多凝重，也猜到景王要做的事定然十分危险。

“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提醒王爷小心行事。”

“姑娘放心，你赠与本王的护心丹，本王随身携带着。”

秦娆：“……！”

连护心丹都提到了，他要做的事那就不是一般的危险了。

这夺嫡之战，已经白热化了。

归衍守了白天，按理说，轮到秦娆守夜。

秦怀逸死活不肯让她和夜墨澜独处，即使如今的夜墨澜不省人事。

秦娆没办法，只能退一步，让二哥守夜。

她的院子就在夜墨澜的隔壁，不远，秦怀逸承诺只要有情况就立即去找她。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了第二个晚上。

秦娆早上过去给夜墨澜诊脉时，惊喜的发现他的脉象已经稳定了许多，气色也比昨天要好，看来玉葫芦一直都在给他治疗，这效果杠杠的。

归衍一脸好奇，“小师妹，你到底给师弟用了什么神奇的药？他怎么好得这么快？”

“你不都瞧见了吗？”

“不，你肯定背着我藏了什么神丹妙药，我开的方子我清楚，能治内伤，但效果慢，他如今这个情况，至少得养了一个月以上才好，可这才两天……”

“也许是他身体素质好，反正我是没有什么神丹妙药，你别瞎猜了。”

归衍很显然还不信，“真的没有？”

“说没有就没有。”

“那真是太奇怪了！”

秦娆看到夜墨澜光洁的下巴，“你帮他把胡子刮了？”

“我哪有那么闲？是南星。”

“他好些了？”

“应该吧，每天都拖着个病残的身体过来，生怕我把他主子给治死了。”

归衍轻咳一声，“按照这个速度，他应该很快就会醒。”

秦娆垂下眼帘，没有惊喜，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蛊虫的事，你有眉目了吗？”

“还没有。”

“若是如此，还不如一直昏睡着。”

归衍直勾勾地盯着她，“小师妹，你吃醋了？”

吃醋了吗？

她不知道，但心情不爽是真的。

当天晚上，夜墨澜醒了。

秦怀逸守的夜。

他还以为夜墨澜还得好几天才醒，也没放心上，困了就直接往靠窗的贵妃榻上一躺，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他是被瓷器破碎声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