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每天无所事事，老蔡京颇为不爽，这日他正好有空闲时间，便把儿子叫到了书房。

“攸儿，老夫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我蔡家子弟当应该每日三省吾身，熟读四书五经，研究学问，而不是像你这个臭小子一样，终日享乐。

别忘了你可是蔡家长子，应该给你下面那群弟弟妹妹起到表率作用。”

听了老蔡京的话，这小子不耐的打了个哈欠:

“爹，人活着就是要及时享乐，随心所欲就好，干嘛要活的那么累，四书五经有啥好的？天天张嘴之乎者也，闭嘴之乎者也，有啥意思？”

“你小子放屁！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老蔡京被儿子气的要死，作为一个父亲，他只是希望儿子每天勤奋好学，有点上进心。

但这小子是什么性格，老蔡京也是一清二楚，典型的牵着不走，赶着倒退，吃软不吃硬，不喜欢做的事情坚决不做，谁劝也不好使。

“爹，您看您怎么老骂人呢，圣人不是教导说应该谦谦有礼，不应出口成脏么！”

见这兔崽子还敢调侃自己，老蔡京气的拍案而起。

“你放……”

下一个字还没说出来，火气便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儿子说得对，自己是不易冲动，再者言，自己还是当爹的，在儿子面前一言一行都起到了教导作用，不可再口出秽语。

但看到这小子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样子，老蔡京就想抽他。

强忍火气，他心平气和的开口说道:

“攸儿，还有不到一月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大式了，在这期间，你需得潜心读书，到时参加科举，为我蔡家争光。”

蔡攸最烦的几件事，其中之一便是读书，他不是读不进去，而是一看书就犯困，典型的学渣。

一听老爹要让自己去参加科举，这小子的脑袋就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去，小爷没事去参加那玩意儿干嘛，浪费时间不说，主要是没有心情，四书五经小爷那是倒背如流，国家大义小爷也深明于心，科举对于小爷来说简直是太小儿科了，所以不去也罢。”

这小子大嘴一咧，拍着胸脯本着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又开始吹上了。

老蔡京的脸色逐渐晴转多云，阴沉不定，听着儿子没完没了的吹牛比，心里怒火一阵翻涌，终是忍无可忍，抄起桌案上的戒尺，劈头盖脸的就当头打去。

蔡攸正兴致勃勃的侃大山呢！冷不防一睁眼，一根漆黑的戒尺扑面打将而来。

还好常年习武，这小子的反应速度很是迅速，扭头微微一偏，戒尺便擦着右半边脸而过。

“吾靠！老爹您玩真的啊！”

“小王八蛋，老夫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思进取的东西，满口大话，你不是说四书五经你倒背如流么！那你倒背一个给老夫看看。”

“呃……这……”

这小子犯了难，刚才只是吹吹牛糊弄糊弄老爹，但没想到老爹居然玩真的，自己哪里会倒背四书五经，就算是正着按照顺序背，那也背不下来，勉强算得上是熟读而已。

见儿子支支吾吾，面露难色，老蔡京冷笑一声，他就知道这小子关键时刻掉链子，什么倒背如流，这小子纯属就是在跟自己扯犊子。

他要是真能背出来，自己就把这戒尺吃了！

“怎么？背不出来？背不出来就乖乖给老夫读书去，准备参加科举。”

这次把儿子叫来单独谈话的主要目的便是让他去考试，老蔡京了解儿子的性格，这小子不拘一格，洒脱不羁，一定不会去参加那枯燥无聊的科举的。

但为了蔡家的名望着想，这次无论如何也必须得让儿子去。

想他老蔡京门生故吏满天下，怎么着也得让儿子中个进士啥的。

“爹，您魔怔了？这又不是非去不可，再说了，你儿子我可是冠军侯，岂会屈尊去那科举。”

“少废话，要不说你小子没有见识，冠军侯只是爵位，就像你的少保之位，那也只是虚衔，平辽候，翎云飞将也是如此。

一个武将虚衔有什么好值得显摆的，在大宋，武人是最不受人待见的。

所以说你小子需得通过科举中第，求得文官官位，进一步扎根朝堂，接过老夫的担子，壮大我蔡家。

要不然你始终顶着个卑微的武将头衔，老夫面上无光不说，就连我蔡家也会被人所诟病，说太师的儿子竟然是个武夫！”

老蔡京说的是语重心长，而蔡攸也难得的听了进去。

这小子低头陷入了沉思，老爹说的不错，大宋就是重文轻武，读书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起码比武人要高的多。

至于老爹所说的什么被外人所诟病，瞧不起蔡家大公子是武夫之类的，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反正是各活各的，人活一世，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但不知为何，听了老爹这番话，这小子突然便想去试试了，他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究竟能不能上榜，同时也有些好奇，这古代的考试到底能难到什么程度。

许是后世的考试经历了太多，这小子经过老爹的开导，便升起了想去试试古代考试的想法。

“好！小爷去！小爷去参加科举。”

见儿子这一副认真模样，老蔡京便能看出来这小子没在开玩笑，是动真格的了。

“好好好，吾儿终于是开窍了，老夫甚是欣慰啊！既如此，州试你便不用参加了，老夫打声招呼便好，直接等着一月之后的省试就行了。”

老蔡京满意的轻捋白须，很满意儿子的表现。

一听自己不用参加州试了，蔡攸便又打起了歪主意，这家中有人在朝做官就是好，那自己这就算是走后门了吧！

想着，他便笑嘻嘻的说道:

“爹，不如您在打声招呼，直接让小爷把省试也过了，这样岂不美哉。”

老蔡京闻言，笑容立止，儿子还是那个爱耍小聪明的儿子，自己还是高估他了。

“你小子以为那么容易呢？这几年圣上对科举很是看中，查的也很严。

一旦发现官宦子弟走后门或考官受贿的情况，不论是谁，统统取消考试资格，贬出京城，永不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