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脑子发嗡
“大人,老夫人如此焦心,我们要不要帮上一帮?”
半夏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了。
最近大人很是反常,若是以往这种时候,大人定然是第一个知晓的,根本不用少夫人提醒便知如何避开,根本不会“触”了老夫人的眉头,惹得老夫人连饭也没吃便回院了。
难不成,大人真的对袁春华旧情再燃了?
想到这里,半夏心尖儿一紧,再次道,“大人,您可要记得,您是我大都的礼部侍郎啊,切不可做这种坏了纲常之事。”
叶良嘴抽,“半夏 ,你胡说什么?我怎的就要做坏纲常之事了?”
半夏道,“你纳妾,纳妾便就是做这坏纲常之事。”
叶良怔在当下,他纳妾便坏了这纲常?且不论他这想法多么的荒谬,单就是纳妾坏纲常就是叫人可笑,这大都多少个男人纳了妾?朝上又有多少位大人后府之中有至少两个以上的女人?就连惧内的张大人也有两房小妾,他们一个个的都乱了纲常不成?更何况,他还没有纳妾这种念头。
半夏张开嘴刚又想说话,可是外头的奴婢却上前禀报。
“大人,袁姑娘过来了。”
半夏其实想说,就是这个乱了他的纲常。
近日袁姑娘以各种“姿势”与大人偶遇,要么就是一大清早的站在薄薄的雾里头,明明等了许久却说未等多久, 下朝之时又在回廊偶遇,那回廓是前院回后院的必经之路,相情院离这里又极远,谁散个步不在开满花朵的花园里而是来这种靠近前院的地方呢?还有今日,大人因着与那些个夫人在宴宾楼里喝了几杯水酒方才回府,本以为这般晚了应该遇不上了,可没想到,竟又遇上了,而且还是一副闲情逸志的欣赏着墙上的爬山虎?
爬山虎呢?又不是劳什子的珍贵之物,更没有开什么好看的花朵,放眼望去除了碧绿就是碧绿,有什好看的?
可是……
可是叫人吐血的是,大人竟还就吃她这一套,还当场吟了首关于爬山虎的诗句来?“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他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这诗的意思,不过这诗他总觉得不舒服,里头的佳人点金钗他听出来了,不就是夸她是一方佳人吗?
想到这里,半夏原本紧张的眼神又越发的紧张了,大人万不可被“佳人”胡了眼啊,他的下半身还是极重要的。
“阿良?”
就在半夏失神之际,那个叫他万分小心的“佳人”已然在了眼前。
不过,半夏还是退在一边,他还谨记自己是一个奴才,主子之事还容不得他插半句的嘴,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放松警惕了。
“琼林卷粉?”
叶良声音拔高。
琼林最出名的小食,卷粉,卷粉在琼林已有百年历史,以其洁白、薄亮、嫩滑、柔韧、吸味力强、耐煮耐嚼等特色而誉满琼林,此卷粉做起来要说简单也简单,须用了泡好的沾米磨成白米浆,先冲再蒸,而后包上馅料,浇之以酱油香油,吃起来极润嫩。
半夏朝那卷粉一看,果然色香味俱全,卷粉里头包着的有虾仁、肉粒、酥花生、香菇、大头菜、鲜笋,莫说是久未回琼林的大人了,就是他看了也食指大动。
半夏将目光放到了那位带着浓浓书卷气的女子身上,她……的确比少夫人更懂得大人的需要,若是当年老夫人选的是她而不是少夫人,只怕大人此时更加的琴瑟合鸣吧?
此时,另一处。
丁香刚出相敬院的院门便见梅仁捧着一盆仙来客就要离开,丁香多了个心立时叫住梅仁。
梅仁是个老实诚守的奴婢,丁香问她的话她不敢不答,她道,这仙来客是袁姑娘让她拿的,说屋子里要添一些颜色,可是丁香如何会信?因为相情院根本不是朝她那个方向而去,那个方向有的只有大人的书房风临阁。
丁香脸色立时发白,立时又问,袁姑娘去大人书房作何?
梅仁回答,姑娘做了琼林的小食给大人吃,说是给大人添个菜。
丁香脑子嗡的一声响,当即呆立住了。
这种事情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那姓袁的进府没几日便在花园里头对着丫鬟婆子的面说四年前少夫人是如何的抢了她的夫君,她一时气不过打了她一巴掌,又因着此事,少夫人与大人又吵了起来,少夫人更是气得倒在床上大哭,这个贱人,竟如此的挑拨?真是叫人生气。
不过这还没完,她竟又跪在相敬院门前挑事,她这是要让少夫人背上一个善嫉的名声吗?若不是百薇及时前来化解,只怕少夫人此时的名声早就被这个贱人毁得一干二净了吧?
这回越发的过分了,竟端着东西光明正大的进了大人的书房?这若是要再继续下去,只怕哪日要当着少夫人的面爬了大人的床了?
好一个贱人,好一个心思歹毒之人,她丁香,绝饶不了她。
丁香哪里还顾得了眼前的梅仁, 赶紧回头再入相敬院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少夫人。
小张氏呆愣在场,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不过……
“不,不行,我不能离开,我要看着这金盏花开花,母亲说过,只要这花开了,我的愿望便就能实现了,我,我不能离开,我不离开。”
小张氏将目光又移到了眼前的花盆。
这花盆她已经用了上好的花泥,更用了极好的瓷盆,也淋了透了水,可是,可是这么些日子以来,这金盏花却没有一丝想要开花的意思,哦不,不是开花,就连芽也没发。
丁香急得团团转,“少夫人,您怎的还能忍呢?这个袁氏,她可不止一次的出手了啊,每回大人上朝下朝,她都等在了大人必经之路上,少夫人,您也是后宅里头出生的,您难道不知晓这其中之意吗?”
小张氏目光深远了起来。
她如何会不知道这其中之意?她的张府,不也是这样的吗?父亲的几房姨娘就是这样跟母亲争宠的,而父亲竟还就喜欢吃这一套,母亲想了许多的法子都阻止不了。
她不如母亲那般手段凌厉,母亲都没有法子,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