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宾礼,不可废
朝上出事了?
几位夫人大惊,她们还未出手,可是她们的夫君却出手了。
今日朝上,户部和兵部两部对准礼部齐齐发难。
哦不,不是对着礼部发难,而是对着叶良一人发难。
每年的这个时候,圣上都是要做春秋礼的,祭祀的是孔庙,拜的是四配十哲,再加上这几年圣上求贤若渴,对于春秋礼便越发的看中了,每当祭祀之后便要设宴款待众朝臣,今年如同往年一般,只不过春秋礼祭祀了,可是叶良却大胆的将后面的宾礼去除了。
原本此事是礼部尚书主礼,可是因为礼部尚书要下到边疆去主持军礼,朝中这上头他根本顾不上,再加上叶良平日政绩又不是错,这几日皇上又是交口称赞,于是今年春秋礼便交由他全全处置,所以,就算是礼部尚书想要再加个宾礼只怕也是无能为力的,而且这礼部尚书也是个机灵的,见势不妙,竟收拾包袱提前了三日离都,将锅彻底的给甩了。
兵部的人怒道,“叶大人,你还年轻,连双十都未过,往年春秋礼你也只不过是个礼事者,今年,你怎能妄加的将宾礼去除?你这分明就是越权。”
叶良却道,“本侍郎接既然接了这春秋礼,那怎么安排便由本大人说了算,若是不服,你可以不用参加。”
不参加?
那皇上还不打死他?
春秋礼祭祀的是那些个贤者是拥有大学问的人,他虽为兵部中人可是也绝不能在这方面怠慢了,他若不参加,看皇上削不死他?兵部中人张口结舌,灰白着脸,退了下去。
户部中人也道,“叶大人,是不是你家尚书大人没有交代仔细啊?这宾礼是春秋礼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你怎能擅自去除呢?虽然本大人不是礼部中人,可对此还是了解一二的。”
宾礼,不可废。
叶良依旧一句,“我才是今年主持这春秋礼的,去不去除也是我说了算,若是你不服,你也可以不用参加。”
换汤不换药的话又回答了户部中的人,哦不,这话连汤都未换,这话根本就是原封不动。
这?
户部中人脸色也跟兵部的人一样的灰白,不过灰白里头还加夹着惨白,怼他的话就不能换过一句?也好显示他与兵部的不同来啊?
叶良背脊挺直,表情中自带着一股小小的傲娇之色,母亲说了,招术不在新旧老套,重在好用顺手,怼他们的话他觉得哪句更有用更有效果便用哪句,只要这宾礼不办,说什么都由他自个儿作主。
不过,叶良想到那日圣上招他进御书房时说的话,他这傲娇的心又不由的生出了几分苦味儿和委屈来,圣上他,他怎能拿他出来做挡箭牌呢?这种事情,不就是一道圣旨能解决的吗?何苦为难了他这个小小的侍郎来?叶良悄悄的抬了眼,望着龙椅上那个眉角挂着几分狐狸色的圣上,内心的委屈和苦味又加深了几分。
“叶大人……”
“春秋礼为大礼,礼部那边还有事儿,臣,这般先行告退了。”
兵部的和户部的只顿了顿,又待张口欲言,可是叶良却没有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禀了皇上。
叶良是管不了这是不是大殿,是不是皇上还没有说话,他说完,自个儿便甩袖而去了。
想来他也是被逼急了,被气急了才会如此大胆的“藐视”朝堂,众大人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聪明的都知道这春秋礼是个套儿,礼部尚书是个命好的借着军礼“逃出”大都,独留一个年轻的小苗儿在这里被人崔残,吾呼哀哉。
兵部的和户部的暗暗互视,眼中闪过片片算计,拱手开口当殿就告了叶良一状。
“圣上,您看看他,连殿礼都不知晓了,他还配做礼部侍郎吗?像这样的无礼之人, 乃是我朝臣的大耻,望圣上加以裁决。”
可是没等皇上说话,一边的萧尧却开了口了。
“一个兵部的,一个户部的,你们还真有脸在这里背后行这小人之事?什么无礼?这是上朝吗?圣上在半刻钟前,也就是在你们挤怼叶大人之前便就宣布退朝了,难不成你们都忘了?若是你们老到了这样的程度,倒不如退了这位,让年轻的一辈来接手吧。”
告状?
他们也不看看叶良是谁的儿子?有他在,他们这状无论如何是告不了的,更何况,他们这些个小心思,他就算是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是什么了。
兵部尚书朱大人被贬出都,尚书一位空出,圣上到现在都没有定下由谁接任,还有户部,户部里头也有几个主事的空缺,他们不就是想要在春秋大礼之后的宾礼上与这工部的人互通有无,将自个儿的人给送上去吗?若是宾礼没了,他们这互通有无的台子也没了,因为吏部里的人全被皇上以布置水利为由拘在了宫里头,他们根本就无缘相见,除了,宾礼。
宾礼,是宾客之礼,在重大祭祀之后,圣上为表其朝臣辛苦,便会设下宾礼,以示皇恩,宾礼之上,所有朝臣均要出席。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皇上为了感谢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劳累,请个客吃个饭,这样的饭局,同样是他们暗暗拉拢上司互通有无的好机会,吏部的人出不来,那么户部兵部的人就要想法子让他们出来,宾礼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是这宾礼却被叶良无情的给掐了,他们又岂能不恼怒,不愤恨?
萧尧俊眉暗挑,目光朝着尊坐上的人看去,唇角微勾了起来,他们大都的皇上真是个会甩祸的,也是个会做老好人的,此种事情只需要一个口谕便能解决的,可是却偏偏绕这么大的圈子从叶良这里出手,真是……无语了。
“萧将军,你?”
兵部的和户部被萧尧又怼得满脸通红,也就是说,是他们妨碍了下朝,而不是叶良无礼。
萧尧懒得理他们,拱起手来也说了句,“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施礼而去,只留下一道冰冷的背影给他们看。
“……公子,我们要提醒一下叶大人吗?”未平说道。
毕竟是被皇上算计的,叶大人还年轻,只怕不懂得其中关节吧,若是无意间惹怒了圣上,叶良就算再如何的年轻有为也是白的。
萧尧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叶良早就知晓了的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能不能知晓,而是叶千落能不能通晓其意。”
最近,叶府的风头太过了,皇上绕这么大的圈子只怕更有深意吧。
萧尧目光深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