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巅倒黑白
这么大的雪,不掌伞,连个暖手的汤婆子都没带,竟如此的焦急?
看来她想的不错,丰夫人是参与其中的。
一边的朱夫人和邬小姐也是一惊,在马车上时,叶老夫人曾经说过,想要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并不难,只要她们到了地儿谁第一个冲出来,谁就是,如今……
她们唇角紧闭,虽然心中早有答案可是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让人震惊的。
叶千落呵呵一笑的说了句,“是啊,总算到了, 真不好意思了,让丰夫人等了这么久。”说完,她便侧过头去问闻管事,“我们是在角宿阁吗?”
她丝毫没有想要与丰夫人说话的意思。
朱夫人和邬小姐也不说话,她想怎么便怎么做,她们绝对的支持。
丰夫人见她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时,心莫明的有些慌了。
探查这东西可不只是用眼睛看看就能探到的,还要从对方的言语之中探查,还要当面问清楚某些事情,丰夫人侧眼看着站在那边毫发无损的邬小姐,阻拦道。
“等等。”
此事事关重大,她必须知道祥情。
叶千落顿住脚步,身姿挺立,朱唇轻勾,“丰夫人还有话说?”
丰夫人暗咬了咬银牙,叶千落明明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她的情绪也明明平静,可是为何她感觉身后被一股莫明的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呢?
“自然是有话要说的,叶老夫人,本夫人不是派了婆子驾马车的吗?怎的回来的时候却换了个猎户?叶老夫人,你这是在责怪我招呼不周吗?”
那个婆子呢?去哪儿了?难不成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会被她给吃了?
不过,丰夫人只怕没有想到,她想的还真的没错,不过不是吃,而是被她亲手给解决了。
叶千落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起来,不过情绪不再是平静了,而是带着怒声。
“丰夫人,我原本也不想生气的,可这一切都是你给逼出来的,你问我她在何处?我还要问你呢?那个婆子当真是心狠啊,将我们三人带到一座林子里去,而后还说什么肚子痛要去小解,原本我们三个还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直到在车内许久才发现不对劲,我们撩开帘子一瞧,这哪里是什么梅庄,分明就是一处野林子,而她人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她顿了顿,又道。
“呵,我知道我叶千落不讨你们的喜欢,自打三月三的女儿节开始便这样那样的针对,不过没关系 ,这些我都能忍受,谁让我是个从琼林来的毫无根基毫无背景的呢,我心里清楚,你们看不上我,我也有自知之明,只要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我便什么也不计较就这样蒙着眼睛瞎过,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丰夫人你竟会恨我到如此的地步,竟想要将我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头?”
这?
边儿上之人对她的这番话也是惊住了,怎么说呢,她叶千落总能将有的说成没的,能将白的说成黑的,更能将正的说成反的,她是不讨得众夫人们的喜欢,可也不能说她的日子难过,毕竟叶府的日子是越发的好过了,就在上个月,她叶府的收益只怕能以万两来计吧,人是铁的铺子开得有生有色,光是这一个进项便能抵过她们,这又如何是瞎过呢?而她的言辞之中却尽显委屈,叫人哭笑不得。
丰夫人手指紧握,“叶老夫人说笑了,怎么能将你冻死在雪地里头呢?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叶千落哧声一笑,“丰夫人,您真当我们是那些个粗糙的男子能爬树会打猎?我们的手是用来绣帕子写账本的,我们的脚是用来穿绣鞋踩青石的,从上至下没有一处不精贵的,你且看看这雪,下得鹅毛还大,冰天雪地时间一长可不就是要冻死在外头吗?”
众人听到这里又齐齐沉默了。
女子的身子娇贵,吃的是精米细面,穿的是绫罗绸缎,十指不沾阳春水儿的,像这种砍柴生火之事自有那粗使的下人们去做,如今天寒地冻,没了火取暖,她们可不就是要冻死在外头吗?
朱夫人邬小姐明知道叶千落说的是些个子无虚有之事,可是却齐齐的低下头来,暗自伤神,叶千落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说出来的话都能够打动人心,她的嚣张,她的巅倒黑白,还有她的强势,都会认为她所做的,都是正确的,且无可厚非。
“这?”
丰夫人嘴张了又张想要再说什么,可是她此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回怼,或许,她本身就是个心虚的吧。
朱夫人此时上前,恭敬施礼,“丰夫人,您也莫怪叶老夫人说话重,这种事儿无论是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开心的,您看看我们的脚,为了寻那个驾马的婆子我们的鞋都湿了。”
说罢,她便将脚上穿的鞋子微微露出一角,果然,漂亮的鞋子被雪打湿,邬小姐也轻露出一角,情况相同。
如此一来,丰夫人心里头就算是有再多的话只怕也 说不出口了,这事儿,是她这个做主子的错,没有好生的招待客人,更让客人到如此严重的怠慢,可,丰夫人这句“抱歉”的话却始终都说不出口来。
朱夫人知晓,这就是侯府夫人所谓的高贵,她人的身份不允许让她们说出这样的字眼来,唉,比起叶千落,她们还真是差劲了,叶千落都不介意猎户身份卑微而亲自将银子倒入人家的口袋呢。
“夫人。”
身后的奴婢姗姗来迟,她们撑着伞,并送来了汤婆子,可是这汤婆子已经不能暖丰夫人的手心了。
“小姐。”
百薇和红彬也赶了过来,一个撑伞一个将暖炉送到她的手里。
叶千落抱着这暖炉,微微一笑,“我有一事不太明白,还望丰夫人解惑。”
丰夫人心里是不愿回答的,可是她依旧说了句,“请说。”
叶千落漆黑的眸子抬起来望了过去,问道,“您不是说,您有事不便设宴的吗?为何还要请我们来这里?”
这不对啊,奉伯侯府设宴,丰夫人派人来传有事取消,可是却又下了贴子过来请她来西溪赏梅?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既然有事,那这宴会可以完全不设,若说只是为了要除去邬小姐和她,那这动静闹得是不是也太大了些?或者说,这里头还有其他的事儿?
众人又将目光侧了过去,齐齐的看向丰夫人,莫说是她,就是她们心中也同样是这样的疑虑。
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