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郡主”知沐
跟他爹拜把子?
亏他想得出来?
她跟他母亲拜把子都像是赶鸭子上架,直到拜完了脑子还是懵逼的,现在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何突然无缘无故的多了个姐姐?还多了个大外甥?
叶千落不理他,而是将这刚买的山头重新规划了一翻,哪块地种什么品种的果树,哪块地开出个水来以便浇灌,她在这里又足足呆上了小半个月,之后方才决定离开,而且还是带着纪凉生一起离去。
原本要在这里十年的,可却只不到半个月的功夫便带走,也只有她叶千落能有这个本事了。
一双洁白的素手轻轻的做着簪花,今日她做的是花中四君子中的兰,兰花姿态优美且自带傲骨,“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兰为王者香,芬馥清风里。从来岩穴姿,不竞繁华美。”,这些个诗句都是称赞兰花的。
她爱兰,更爱兰的气绝与独立遗世,她所用之物皆以此有关,头上戴的是兰花簪,身上着的是兰花衣,手上戴的是兰花镯,茶具烧的是兰茶杯,甚至连她的帐子都是带着幽兰香。
“小姐,您这兰做得真好,这世间您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了。”
一个奴婢端了兰花茶盏过来,称赞道。
不仅她家小姐喜爱兰,就是她长得也是妙比兰花的,此貌倾国,若不是来到这小小的骊山,她的容貌与气质亦堪称第一,比那个什么老夫人的要好上太多,听说那位老夫人爱着焉红色的衣裙,长得也是清冷潋艳,不过,说到底这红色到底是俗气了些,又如何比得过兰花的洁白来得神圣?看看庙里的观世音,身上着的白色衣裙脚下坐的亦是白莲盆,眉眼慈善,普度众生。
知沐朱唇轻提,笑道,“什么第一第二的,你何时也有了这样的攀比之心?莫要忘了,这世间什么对我们才最重要。”
知沐的确是个美人,只是朱唇轻提便已让奴婢眼前一花,这样的美人儿莫说是男子了,就是她这个女子也甚为动心。
奴婢回答道,“小姐,奴婢知晓,这世间唯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大将军之遗愿。”
大将军为国战死,为皇上战死,知府全府上下只留了小姐一脉,而大将军死前唯一之愿便是小姐的生死,他什么也不要,只要小姐好好的活着,圣上也怜大将军苦难,本想册封小姐为郡主,纳入皇氏族谱,死后更可以入皇陵与公主和皇子一样葬入,可是小姐却拒绝了,说是她若是成了郡主,知府便再也无后了。
想到这里,奴婢的心不由得又澎湃了起来,这样的小姐果然是大义之人,若是换作旁人,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拒绝的?
不过,皇上和太后都为着小姐如此之举而更加的敬佩于她了,虽说她还是个知府小姐之身份,可是所用的一切都是郡主的规制,出行时,可八名奴婢开路,所用之轿撵全是刻了凤凰图案的,所穿之制衣亦是郡主之用,还有她们每个月的月例也都是郡主的规制。
圣上他们这实在是大恩了。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婚事,小姐二十有三了,原本在都城内与徐大学士府徐芮煜徐公子情投意合,哪怕是小姐来了骊山,徐公子亦是每个月都有信件传来,每年都会送来小姐的喜爱之物又或者是都城里的新鲜玩意儿,记得有一回徐公子送来一个锦盒,据说,为了送这锦盒徐公子的小厮都跑死了两匹快马,为的就是想要将这东西送到她们家小姐手里,她们原以为这锦盒是极贵重之物,可是打开来一看,却是一只黄促织?
促织本是平常之物,徐公子为何要如此慎重?那小厮被灌了两大碗的蜂蜜水儿才缓过劲儿来,当听到他所说之话,她们更是激动不已。
小厮说,“公子在金银阁偶然见到,这促织做得生动,且玉质又是暖玉,说小姐冬日惧寒夏日惧热,将这促织握在手里必会好些。”
徐公子竟如此细心?
俗话说得好礼轻情意重,最重要的其实不是这只黄促织,而是徐公子对她们家小姐的心啊,那一日小姐紧紧的握住促织久久不肯放下。
徐公子也是个才华横溢之人,年纪轻轻便入了文华殿做学士,这在都城的公子之中绝无仅有,再加上徐公子陌上人如玉,其样貌更是好得没话说,与她们家小姐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只不过, 这样的事情直到去年被生生打破,谁成想,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呢?
尤记得小姐接到消息的那一日,她在风中直直的呆站了一夜方才离去,第二日时一病不起,而这一病又是一个月。
唉,俗话说得好,剑不伤人情伤人啊,徐公子这一记伤得小姐不轻,看看小姐的脸,下巴都尖儿了,想来那回的打击还没能让小姐缓过来吧。
但,这最可恶的人不是徐公子,而是那个叫叶千落的叶府老夫人,若不是她趁人之危,小姐又如何会这般?
奴婢想到这里,心疼万分,她道,“小姐,这回若是回到都城,我们必要让那个姓叶的好好瞧瞧,这天下配得上徐公子的也只有您,其他人想都不要想,哼,就凭她这样的,居然也敢跟小姐抢?她难道不知道徐夫人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一个有家室的老夫人进门的吗?就凭她,也配得上徐府?”
叶千落算个什么东西,其父叶新不过是个无家世无靠山的独头儿蒜,还有他早在十年前便被贬出都城的,这样的人的女儿还能跟她们尊贵的“郡主”一较高下,当真是自不量力,就算她儿子是当朝四品侍郎,可那又如何?区区的一个四品府还能跟一个大将军府搞衡了?莫要忘了,将军生前可是带过兵打过丈,在朝中也是有人儿的……
知沐如兰的目光微微抬起,她看向远方,许久之后才说了句,“莫要胡说,徐公子不是那样的人,相信叶老夫人也不是,这其中必是有误会。”
她顿了顿,而后将一边的茶包拿起,说道,“倒是萧公子远道而来,本小姐该去谢他一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