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母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类在自己的身上动刀子，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叫喊。

种完痘种后，叶清心再次给小母牛消毒，这才躲的远远的，让启将它放开。

“呼”

小母牛猛的跳了起来，身上好几处又痛又痒，火辣辣的感觉让它不由自主的回头去舔。

舔不到的地方，它只好用力的甩动尾巴，像驱赶苍蝇一样想将身体的疼痛赶走。

叶清心默默的算了一下，接种天花毒种五天以后，就可以收获痘苗了。

根据书中的记载，一只牛的身上能获得的疫苗，大致够十万人使用。

那就是说，给整个平原上的人加上动物全都接种痘苗，也绰绰有余！

她的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小母牛感激的说，“小东西，你可是为人类发展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呀！”

“哞……”

小母牛幽怨的瞪了她一眼，扭头继续舔自己的肩膀，不再理她。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

这几天，是异常紧张的几天。

小母牛有轻微的症状，在石屋里有些烦躁不安。

它身上的痘症很快便发了出来，只等着成熟到采集期，就可以动手了。

倒是启和伏，两人的情况让叶清心一直莫名的不安。

叶清心每天给他们的伤口消毒观察。

接种剂量是经过粗糙实验总结的，她心里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远古人类的身体素质虽然强壮，可毕竟没有接触过这种烈性的病毒，体质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来。

总之，她一天三遍的查看两人的伤口，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伤口的红肿是从第二天开始的，慢慢的出现脓包，同时，启和伏的身体也有了一些不良反应。

启的情况还好，身体有发烧的迹象，乏力和偶尔的寒战，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精神奕奕的样子，看起来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伏的情况却不是太好，他发烧比启早了半天，一烧起来，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精神一般，变得萎靡不振。

同时，伏伴有剧烈的头痛，高热持续了两天时间，依然没有退烧的迹象。

叶清心给他诊脉过后，眉头一直紧紧的锁着。

伏的身上在第三天的时候，出现了细小的红色疹子，叶清心的心头紧紧的揪了起来，仔细查看疹子，才算松了一口气。

并不是天花，而是过敏性发疹。

难道，伏对痘苗种的蛋白质过敏，所以才引起了比启严重很多的状况？

对于过敏，叶清心心头有些慌，眼下她没有什么合适的药物帮助伏控制过敏状况，只能给他的食物尽量清淡，让他靠着自己的抵抗力度过难关。

之后，启像是重症感冒一样的症状出现了，这也是种痘后最厉害的时候，但是这也让叶清心松了一口气。

再像重症感冒，也是种痘后正常的反应，那是他的身体里，免疫力在和病毒打架。

可是伏的身体却变得不行了。

他的伤口上发生了细菌感染，种痘合并细菌感染，在自己那个时空也就是一直抗生素的事情，可在远古，分分钟都是要命的。

叶清心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把所有的事情都吩咐给启和若去做，自己衣不解带的守着伏。

伏因为连续高烧，一天昏睡的时间格外长，睡醒了，身体上的痛感便开始折磨他。

他的背部，头部和四肢，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痛楚，皮肤上依次出现斑疹，丘疹和脓包。

还伴随不时的寒战症状，叶清心急的都快崩溃了，这、这分明是天花病毒进入人ti后，严重的毒血症状。

可是他接种的不是经过稀释的人痘病毒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叶清心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处原因，她只能守在伏的身边，随时帮他擦拭身上的汗水，在他睡醒的时候，给他喂水喂药，帮他按摩疼痛的四肢。

伏睡着的时候，叶清心已经快把脑海中所有有记忆的书翻烂了。

最后依稀的记得，有一本书曾经提过一句，世界上所有的人口中，有极其少数的人，会对病毒中的蛋白质过敏。

一旦接种含有蛋白质的疫苗，过敏原会刺激身体，形成过敏症状。

最让叶清心揪心的是，过敏会导致体质大幅度下降，影响免疫系统正常运作，从而会让体内的低毒疫苗，产生和毒源一样的作用。

简单点说……伏如果是对蛋白过敏的体质，给他接种下的疫苗，就等于直接让他换上了天花！

而且，过敏患者会比别的天花患者产生更加严重的症状。

完犊子了！

叶清心这两天都没怎么合眼了，呆呆的守在伏的身边，看着他陷入昏迷一般的沉睡，心头涌起无线的自责。

她为什么要给伏种人痘！

在没有弄清楚个人ti质的情况下，她竟然用最简陋的工具，用最原始的手法，用最粗糙的剂量，亲手给伏种上了天花！

他原本多么健壮的一个人啊，现在却被天花病毒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浑身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想要shenyin，可是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只要看到叶清心在身边照顾，伏甚至连叫一声痛都不会叫了。

第四天的晚上，伏的症状发作的十分厉害，他浑身颤抖不已，高烧让他黝黑的脸上显出了大块的红色。

脓包一个个发的透亮，鼓鼓囊囊的看着让人心里难受。

“水……”

伏紧紧的闭着眼睛，毫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

“嗯……”叶清心靠在一边昏昏欲睡，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扑过去轻声的叫他，“大哥，你是要喝水嘛！我这就给你拿！”

伏似乎听到了叶清心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

看到叶清心的一瞬间，他苍白的唇边艰难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声音嘶哑，虚弱的说，“阿妹……”

叶清心拿了水过来，伸出一只胳膊轻轻的托起了伏的头，将水送到他的唇边，有些哽咽的说，“大哥，喝水。”

伏缓缓的咽了两口水，微弱的摇头，“你怎么还在这儿……”

叶清心放下陶碗，吃力的把他放下来，眼眶湿run的看着他，“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在这里照顾你呀！”

伏紧紧皱着眉头，“你照顾我……两、两天了，身体怎么能、吃、吃得消……快回去、睡觉……我不、不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