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导演和袁华还在商量剧情，道具师红着眼睛冲进来。“导演，这活我做不了，你另请高明吧。”他找了苹果，四五个了，李梦就是要一摸一样的，实在受不了，他只能辞职。一摸一样的苹果，还要纹路都一样的，这特么估计只能找科学家克隆一个了。“怎么回事？”导演眉头一皱。一个大男人眼泪都出来了，这是受到多大委屈。“导演，不是我矫情，真的，李老师的要求太高了，我办不到……”三言两语，道具师吧事情说了一遍，听得袁华眉头就没放下过。对戏苛刻是好事，但苹果要一摸一样，包括纹路，这就过分了，谁办得到？“你先别急，我去沟通。”导演起身。这种事只能他出来当和事老。李梦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摸一样纹路的苹果，估计是道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她，这会被刁难了。他出面说两句好话，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事情就翻篇了，问题不大。“不用这么麻烦。”一只手按在肩膀上，导演回头，袁华澹澹道：“道具重新给她一个苹果，语气放软一点，你就说这是最后一次，问她行不行。”“袁老师，要是不行呢？”道具眼里放光。“不行就不行吧，重新换个人。”道具师心底一颤：“换我？”袁华气笑：“我换你干嘛，去做事。”“好嘞！”道具一走，导演沉声道：“李梦合同都签了，这个时候换人损失会不会太大了？”“损失再大也得换，今天搞这一手，明天搞再来一次，谁受得了？等拍的戏份多了才是想换不能换。”点燃一根烟，袁华道：“之前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她耍大牌被白鹿原剧组赶出去过，开始还不相信，感情不是空穴来风啊。”网上的事真真假假，没谁说得清，特别是没有证据，只是某某人爆料的事，很多都是对手公司买的黑稿，或者不小心得罪人，有人悄悄整她。对这些无图无真相的事，袁华一般都是当作乐子看。李梦的过去也不例外。有人说当年她和导演吵架，差点没干起来，所以才被白鹿原剧组踢走。这件事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袁华不是太在意，只要演技过关，能安守本分，在自己的剧组不搞事，他不管别人有什么过去，不犯法就好。但要是在自己的剧组搞事，那就对不起了，他不惯着这种人。“李老师，这是我重新选的一个，你看行不行？”片场，道具再次来到李梦身前。十几分钟前就该拍了，因为一个苹果，已经耽误了十多分钟，这会全组人都在往这边看。双手抱在胸前，李梦头一撇，冷声道：“我说了要一摸一样的，你这个不行。”“真的不行吗？”“不行！”“行吧，不行就不行。”说完道具拿着苹果转身离开。张颂汶愣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道具师的底气有点不一样了，说话硬气不少。换在几分钟前，不得唯唯诺诺赔笑脸，费尽心思解释。这会说完就走，一点不拖泥带水。在道具师走了没一会，导演过来了。李梦还以为导演是过来当中间人的，她已经做好准备了。她确实是和道具师有点小恩怨，那是在今天下午，他听助理说道具师和剧组其他人背地里说她以前耍大牌，不好相处。这才有今晚给道具一个下马威的事。既然说她不好相处，那她就不好相处呗。当然，她也没想过闹事，这是一心影视的剧，袁华又是老板又是主角，她可不敢当着他的面搞事情。也是看到今晚袁华不在，她才故意刁难道具师，想着磨他一会，等导演出来说两句好话，让道具道个歉就算了。“李老师，不好意思，让你遇到不愉快的事。”“没事，也不是什么……”“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公司的人会找你解约。”“啊？”李梦懵了，不只是她，张颂汶也是呆住。按照正常流程，不是应该说几句好话就过去了吗，怎么还一言不合就开除人呢。李梦不是小角色，说她说女一号都不夸张，这种角色不是说换就能换的。而且剧组单方面违约，李梦收到的片酬是不用退的。“导演，为了个苹果，你跟我解约？”李梦不可思议说道。导演苦笑：“这是公司的意思。”如果剧组是他说了算，权衡利弊，他是不会开除李梦的。工作人员和主演人员发生矛盾，如果是正式开机前，那还有点可能开除演员，但如果是开机后，他只会开除工作人员。不只是他，大部分剧组都是这样的。如果开除主演，光是前期给出去的片酬就收不回来，损失太大了。入组前签订合同，入组后给三分之一片酬，拍摄到一半给另外三分之一，杀青后结尾款。李梦的片酬是两百万，剧组已经给七十万了。现在辞退她，这七十万她可以不退的。而一个道具师工资才多少钱？孰轻孰重是个正常人都能分得清。可惜，李梦遇到了袁华。对袁华这类人来说，有时候面子比钱还重要，在他的剧组耍大牌，这是在打他的脸。一档综艺几千万片酬，几十万对他来说算个屁，说开就能开。“导演，刚刚是我冲动了，我跟道具小哥赔个不是。”思考不过两秒钟，李梦换了一副面孔：“你能不能跟公司说一下不解除合约，我很喜欢这部戏的。”她是真的有点怕了。为了一点鸡毛蒜皮小事被剧组开除划不来。早知如此，又何必呢，导演叹口气，说道：“我去沟通一下吧。”他也是惜材，李梦的表演他和袁华看过，一致好评，看得出来，为了这部戏她是下了功夫的。这会重新找下一个女演员，未必比她更优秀。导演去导演棚找袁华求情，重新回到片场后对李梦道：“无能为力，你回去收拾东西吧，另外，袁老师说了，还想在行业里混下去的话，片酬你得交出来。”－－－－－－题外话－－－－－－今天就这样吧，晚上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