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耻辱

群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列昂诺夫带来的十几个的士兵就眼睁睁地带着笑意对着自己被大汉淹没不知所措的长官评头论足,丝毫没有救援长官的意思,甚至有几个看起来‘油性极大’的老兵棉帽一摘,嘴角一歪,光天化日就开始了聚众赌博的不法行为。

“来来来,发财的机会就在此刻,赌老大能干翻所有人的来这边,赌老大被干翻的去那边,也可以赌老大能干翻几个,分开放分开放,赢家通吃……卧槽,谁的臭袜子!?拿走拿走……还有你**夫!你他娘的赶紧把你的破怀表拿走!!少他娘的弄虚作假!”

名字叫罗斯特斯拉夫·**夫的大胡子被‘庄家’指认了出来,大胡子却丝毫没有羞耻的样子,反而一脸正色地抱着只剩下半根链子的烂怀表高呼道。

“你他娘的少胡说八道,老子这是祖传的黄金怀表,只要磨了皮就是金的,让开让开,我压老大被干翻……”

“**夫,你他妈的祖上是德国鬼子吗!?yue~这他妈到底谁的臭袜子!?赶紧收了神通吧……”

与热闹非凡的‘客人’那一边不同的是,诺维斯集中营的守卫士兵呆若木鸡的同时端起了枪。

知道列昂诺夫所在部队的习性,弗拉基米尔政委也阻止了集中营士兵的干涉行为。

“放下枪,出不了乱子。”

有了弗拉基米尔的命令,士兵们才肯作罢。

一开始还能倒飞着击倒三四个狂徒,等到被合围之后,哪怕是列昂诺夫也只能抱头蹲防了起来。

虽然混在人群外围中有些插不上手,不过为了融入集体,夏杰还是装模做样地往里面挤了挤,发现自己挤不过去后,就装模做样地冲着空气挥舞了两下拳头,灵活地退了出来。

“疼不?疼不?狗东西说谁垃圾呢?”

“老子早就看这个龟孙子不顺眼了,他奶奶的正好干他两炮……”

“我干!谁打我来着?他妈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没打你啊?你个狗日的打我干毛?”

“不是你是哪个王八蛋?”

“谁他妈骂我……”

列昂诺夫早早的做出了死在战场上的心理准备,却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群西伯利亚的蛮子干翻。

这群蛮子是吃北极熊长大的吗?力气这么大还皮糙肉厚的,下手还没轻没重……

虽然身体被痛殴着,不过列昂诺夫的内心却是反而多了几分欣喜,眼见此时反攻无望,列昂诺夫就蹲伏着身体,一直积攒着力量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很快,囚徒们就因为‘手误’造成的误会引起了内讧,挥向‘阶级敌人’的拳头开始向着刚才的战友和同胞飞去。

感受到了身体各处传来的压力骤减,列昂诺夫嘴角多了几分冷笑。

能打是能打,就是太散漫,没有任何纪律可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指教过来……

一个扫腿扫翻了还在猛踹自己屁股的两个傻大个,鼻青脸肿的列昂诺夫开始了凌冽的反击。

拳拳到肉的搏击,列昂诺夫精准的命中着非致命性痛苦部位,周围很快就倒了一圈呜呼哀哉的肉人。

再顺手解决了难分难舍的难兄难弟,鼻青脸肿的列昂诺夫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不远处正在向自己观望的雷泽诺夫和夏杰,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跟自己干仗的意思,才意味深长地放下了拳头。

只是,正当夏杰和雷泽诺夫送了一口气的时候,刚才压了列昂诺夫全干翻的老兵油子们却不干了,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赌输,三个老兵冷着脸靠向了夏杰和雷泽诺夫。

“选吧,要么你们就傻站在这里,以后天天吃拳头,要么你们过去被老大打一顿,记住,你们没有第二种选择。”

听到三个气势逼人的士兵这么说,夏杰心里一紧,本能地后退半步,下意识地看向雷泽诺夫。

“老哥,要不我们还是去……”

遵从着内心的软弱,夏杰话才说一半,就猛然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要在这里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绝对不要,哪怕做不了狼,也要做一条敢于呲牙捕猎的鬣狗。”

耳边回荡着自己刚刚来到这里,因快速吃下第一块割裂嘴巴的黑面包而收获的第一条生存法则,夏杰猛地闭上嘴巴,目之所及却尽是轻蔑,就连刚刚还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那个军官也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不屑之色。

夏杰心里一凉,脸色变得惨白。

扭过头,最让夏杰绝望的,是一张失望至极的面孔。

“我喜欢聪明的小子……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找我,我罩着你……”

见夏杰闭口不言,其中一个老兵就向前一步,紧贴着夏杰用极不礼貌地方式重重拍了拍夏杰的肩膀,自来熟地拍了拍夏杰的脑袋。

总感觉对方就像是拍一条狗,夏杰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见到夏杰的脸色异常难看,另外两人随意地笑了笑,就要转身离开,显然不把夏杰当回事。

雷泽诺夫却是始终都没有说话,看向夏杰的目光从失望渐渐变成了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别发呆了,你也去吧,跟这个华人懦夫一起,哈哈~只有懦夫才会跟懦夫天天黏在一起,德尼索夫,我早就看出来他们两个一定有那种关系了,看不出来这个看起来稳重的老东西也是一个卖屁股的……你可真他妈丢苏联人的脸……”

说着话,刚才伸手拍夏杰脑袋的老兵就一脸不忿地再次探出了右手,‘啪啪’地在雷泽诺夫的右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拍完后还一脸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对雷泽诺夫的胸口吐了一口唾沫。

“哦,抱歉,我的同胞,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喜欢跟懦夫待在一起的孬种……你会原谅我的吧?”

任由巴掌拍在自己脸上,雷泽诺夫在沉默中低下了头,看着黄色的浓痰在自己的胸口处流啊流,终于流不动了,变成了一团恶心的污渍。

老兵带着志得意满的神色转过了身。

身后,心如刀绞的夏杰大脑一片空白。

他还记得,那身臭烘烘的棉质囚服,曾在某一个悲伤的夜晚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紧绷的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