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就算被拍了又能怎么样
那两人背上的包鼓鼓囊囊,站在那,从头到脚看起来十分不起眼,可偏又让人觉得怪怪的。
他们没有靠近来过安检,其中一人察觉到许副导演的视线向他们看过去时,随手拿出一盒烟来准备抽一根,被旁边走近的护士劝告不能在医院里抽烟,远远看去,像是正在缠着护士问吸烟室在哪,护士无奈的指了一下本楼层走廊尽头的方向,那两人才点点头,看起来无比自然的走了。
在这一行里工作久了,警觉性一般都很高,对一些事情的存在很敏感,许导演当下又多看了两眼,见那两个人已经进了吸烟室,确定应该并不是什么准备偷拍时苏的媒体记者,这才收回了视线,但还是走到时苏身后去,尽量挡住她。
“时老爷子在里面V06病房?”时苏过完安检后,拿回自己的证件问。
一旁的护士看见她身份证上写的时苏二字,便点点头:“是的,不过V06病房是加护病房,里面每次只能进一个家属,目前有其他家属在,时小姐可能还要在外边等一等,不能立刻进去探望。”
“好的,明白了。”
时苏边说话边向那边的方向走。
许副导演过了安检后又向身后看了两眼,那两人没再从吸烟室出来,觉得大概是自己多心了,人家时苏就算是出现在医院里,也只是来看望家中老人而己,就算是被拍到也没什么卖点,不值得那些狗仔通过层层关卡打点关系混进来偷.拍。
再说了,就算真的被拍到爆了出去,也只会说时苏在工作之余不忘孝心,抽空回来探望爷爷,虽然一直在外边传言时苏与时家不合,这还正好能打破不合的传闻,也算是正面宣传。
就算被拍了,又能怎么样?
时苏的确是个非常敬业的艺人,从今天第一次遇见时的谈吐就能看得出来,平时圈子里传的那些乱七八遭的八卦果然不能听,这样一个举止谈吐大大方方的姑娘,怪不得不少导演跟她合作之后都对她十分有好感。
时苏已经走到时老爷子的病房门外。
的确是重点加护病房,但又是这家帝都最大最权威医院内的VIP贵宾病房之一,里面的环境不必特意去看,也知道一定不会差,一间病房外有至少五个护士候着,还有几位不知是时家的哪些家属还是亲朋,正在外边低声谈论什么,看见时苏走过来,其中有几个目光诧异,似乎没认出来,又有两人认出了时苏,但明显没想到她竟然会来。
隔着加护病房外边的一道不算很大但视野也算方便的玻璃墙,看见时老爷子昏昏沉沉的躺在里面的病床上,手指上,身上,各处都夹着或是贴着仪器的线,还有几根细管插在身上,有被子轻轻覆盖着,看不轻究竟是在哪里,但从这个角度来看,的确是十分虚弱,病房里的各式仪器上显示着时老爷子的身体实时监控数据。
看见这种场面,时苏眼神顿了顿,一瞬间想起二十几年前,才只有几岁的她站在病房里,看见同样浑身插满管子的妈妈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直到逝去。
当时的她在想什么。
她只有几岁,好像连五岁都不到。
她就已经清楚妈妈的死跟时棱康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时家,这个让她从小噩梦连连,一天正常日子都没过过的地方,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有任何往来。
亲情,血缘,于她来说只有时绵绵是她的血脉至亲,其他人,与她毫无关系。
淡看着时老爷子昏睡时的脸,他本来就是很瘦很高的那种老人,看得出年轻时身材样貌都很不错,但此刻却因为病痛的折磨而颧骨凹陷,脸色蜡黄,整个人透着油尽灯枯的疲惫感。
一个老人如果到了这种状态,其实早点走或许更能少遭一些罪。
但他毕竟是时老爷子,现在不是他想不想走的问题,而是时家人在解决所有“问题”之前,能不能让他走。
帝都商圈的动荡绝对不一般,每一丝变化都会被这些嗅觉敏锐的人看进眼里。
就比如现在,时苏只是回来看老人家最后一眼,但背后那几人的目光已经快要盯穿了她的背。
“里面的那位就是贺导。”许副导演这会儿走到时苏身后说:“估计贺导也是来了有一会儿了,才终于轮到他进去,不过看样子时老爷子已经昏迷不醒很久了,也没办法正常交流。”
时苏看了一会儿病房里的情况,没说话,只回头给了许副导演一个脸色,意思是问他要来给贺导送什么,用不用她一会儿帮忙送进去。
许副导演从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用牛皮纸装着的资料给她看了眼:“贺导应该快出来了,我等下直接拿给他,你要进去的话等会儿直接进就行,我和贺岛之后会谈节目的事,他还不知道你已经签了。”
时苏收回视线,见贺导似乎察觉到外边的目光,回头向外边看了眼,看见时苏和许副导演时,眼前一亮,很欣喜于居然能在这里看见时苏,当即便在病房里对时苏做了个无声的手势,意思是他马上出来。
时苏点了下头。
“时苏。”忽然,身后有人说话。
她回头,看见是本来就一直在病房门外的一位大概三十几岁的男人,戴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近视镜,对她客气的打了声招呼:“我是时向朝,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里,你可以喊我向朝哥。”
“哥?”时苏看上去是在笑,实示眉眼中看不出多少情绪,笑意更不达眼底:“我活了这二十六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多哥哥,怎么忽然间又多了个哥?”
时向朝没因为她这语气中的暗讽而有任何不悦,只十分绅士的又轻笑道:“的确是很冒昧,也确实是初次相见,我是时爷爷的表侄孙,去年刚从国外回来,这一年多我与大伯,也就是你父亲时棱康,一起在帝都共事,你不清楚我的来历,但我对你的事情倒是听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