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阴兵杀人
1944年秋,抗日战争时期,内蒙古千里无人区。
一个哨兵伏在一人高的草丛里,他前面密密麻麻,是一支三千人的队伍,编号没有查出来,不过哨兵看得出这三千人的队伍是日本关东军。
他们行军速度极快,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铁锹,不像是打仗,倒像是来挖东西的。
暗哨隐隐觉得不对,所以在通知部队后,整整跟了一天,到达这片草原,而从任何方式来看,这片从未有人到达过的草原都不会成为关东军行军路线,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一望无尽的星空分外璀璨,但却诡异得分外阴冷,草原的日夜气温虽然差距很大,可从没有这般阴冷过。星空下,日军没有扎营休息,但具体在挖什么暗哨看不清,他离部队太远,只能听到挖土声和日军的吆喝声。
在暗哨的注视下,日军几乎踏平了周围的野草,而就在某一个瞬间,暗哨发觉不知何时地面上涌起了漆黑的浓雾。
就是地面,仿佛从大地下钻出,由于是晚上,所以很难看清,等到暗哨发觉的时候那黑雾已经很浓了,浓到遮住了他的视线。
晚上能看到的黑雾那得有多黑?
暗哨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他觉得关东军的行为透着诡异。
随着黑雾蔓延,日本三千关东军完全被包裹进去了,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见到无边的黑暗中,有更黑的黑暗如潮水般从大地里钻出来,紧接着,一股奇怪的旋律在暗哨的心头乱串,他仿佛听到了很嘈杂的声音,但静下心来,却又听不到。
他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面。这是蒙古人寻找马群和探听部队最简单的方式。
随着他的动作,暗哨的耳朵里响起了阵阵马蹄踏地的声音,越来越剧烈。
有一批庞大的军队冲来。
暗哨猛地抬起头,看向翻滚的黑雾,那黑雾已经扩散出去很远,无边无际,完全笼罩了日本关东军,而且他的耳朵里,传来一阵阵马蹄践踏声以及可怖的喊杀声。
“杀啊!”
“杀!”
喊杀声飘渺而悲壮,惊得暗哨双腿发颤,他从未听到这么诡异的场面,内蒙古千里无人区,除了这批关东军之外绝对没有其他的军队。
里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马蹄声震动得大地作响,暗哨远远的观望,没有一个日本关东军能逃出来,但却能听到日本军人惨叫的声音,甚至,在黑雾的边缘他看到了有日本军人想要逃出,却被模糊的阴影抓了回去,格外恐怖。
可是黑雾里什么也看不到。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喊杀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远,随后黑雾消失了,并非扩散,而是又如原来一般,有灵一样缩进了大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飘来。
暗哨硬着头皮走进了这片刚刚才发生过战争的战场。
万籁俱寂,那些鬼子不见了踪影。
突然,暗哨踩了个空,没掌握住平衡,滚了下去,趴在了一个软体东西上面,惊得他立刻蹦起来,在月光下,一个阴影从趴着的野草里露出来,可怕的是,他没有头颅!
暗哨发现,这是一个日本军人,只是胸膛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头颅从脖子根被人削掉,不知道滚落向哪里。
无头尸体满身鲜血,蹭了暗哨一身。
他壮着胆子绕到无头死尸的面前,半蹲着身子,伸手覆盖住无头死尸脖颈碗大的疤,手掌的触感告诉他,这具尸体的头颅是被利刃硬生生砍下来的,他还摸到了被削断的颈骨。
他的手在颤抖,硬着头皮在尸体上摸了个遍,可却没找到任何能显示这支部队番号信息和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军装上也没有。
越深入,尸体越多,暗哨一直走到清晨,所过之处全是日军的尸体,大地上有硕大的马蹄印,将草茎都踩进了泥土里,可屠杀者,完全不见踪影。
鬼子全死了吗?
所有的尸体都被摆成了一个姿势,朝着同一个方向跪拜,没有头颅,而且暗哨也没发现哪怕一只头颅,直到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草原上普遍泛滥的老鼠来啃尸体了,听声音该有一大堆。他顺着声音走到中央,翻开杂乱的野草,见到一堆血淋淋的人头堆成了山,每一只头颅都瞪着恐惧的眼睛,毫无生气。
上千人头堆在被铁锹挖出的空旷场地里,围绕起来,脸部全部向外,中间腾出了一个不大的空地,看得暗哨头皮发炸,骨头缝里冒凉气。草原鼠成群,在人头堆的缝隙里爬来爬去。
那中央,有什么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华。
虽然他经历了惨烈的战争,见惯血肉横飞的场面,可如此诡异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到,本能促使他离开,不要再看了,可要命的好奇心和身为暗哨的责任推动着他的身体,一步步靠近。
他悬着一口气踢了一脚,那些人头咕噜噜的滚落下去,无数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草原鼠被他惊动,四散逃窜。
人头带着的帽子上也没有部队番号等信息,这些日本军人来历不明,行踪诡异,若不是他无意间发现,恐怕根本看不到昨晚恐怖的场面。
什么杀了鬼子?
他蹲下的时候,眼睛被强光晃了下,惊得他猛然向头颅的中央看去,那地方有东西。
暗哨颤抖着身子,跨过人头走到中央,见到草地上躺着一块沁了血的玉,见再没有活人,小心翼翼地把这块玉塞进空荡荡的烟盒里。
“嗷呜……”大清晨的,草原上就响起了狼啸声,它们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他转身背着太阳离开,去和部队会合,可转身的瞬间,突然看到地上有一个庞大的阴影,惊得他猛地回头,与此同时,一只大脚踩在了他的后背,特别沉重,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响声,他的腰立时被踩断。
那是一个身穿古代盔甲的东西,非常高大,身上的盔甲满是刀枪印痕与锈迹,手里还拿着一个染血的长刀,隐在古代盔甲里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看着他。
一股寒意兜头浇下来,暗哨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发懵,用仅能动的双手拼命往外爬,他现在就希望有人认出他的尸体和头颅,不要将他与日本人同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