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脱了裤子，虽然在黑暗里看细节一片漆黑，但我还是能大概看出他正准备撒尿的，通常这时候的人都是戒备心很差的状态，在出其不意之间，我瞬间暴起，跳起来的时候在他的喉咙上插了一刀，同一时间抓住他的身体，把自己的身形藏在他后面，几乎是和他并排站着的，这样就算遇到了摄像头，又不是白天，未必分得清是不是有人袭击。

那人没立刻死，可喉咙被戳破只能发出呜咽呜咽的喘息声，连带着鲜血流出的声音，因为怕弄脏了自己的手，我是抓在他肩膀上的，当他死亡之后我带着他缓缓后退，退到了屋子后面，顺着原路扛着尸体跑了回去。

快亮天的时候，我回到扎营的地方，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都藏在哪里，我也没找，喊道：“都出来吧。”

这一喊，才有人影出现，从树上跳下来三个，地上的草堆里爬出来一个，项小三，黄粱和王玄还没回来。

“你杀人了？”老疤脸劈头问道。

我点了点头，把已经僵硬了尸体放下来，道：“把项小三找回来。”

“你要干什么？”老疤脸又道：“被发现了没有？你杀了人，可是打草惊蛇了！”

“我知道。”我道：“但没有其他办法了，咱们就算绕多长时间也找不到那七个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送上门了。”

“送上门？”老疤脸惊呼一声：“这他娘的怎么送上门？带着将近一千人的军队送上门？”

我摆了摆手：“项家有一项绝活，就是制作面具，我想假扮这具尸体混进去，装成和疯女人相似的失忆样子，绝对会引起那几个人的兴趣。”

“嗯？”老疤脸也放下了责备的语气。

“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然后回来，可却失忆了，你觉得会怎么样？”我又道，这时候老疤脸没有答话，旁边的三人中却有一人摆了摆手，道：“我去找他回来。”

“我坐在地上，等天亮了，项小三也回来了，他可能在那个人口中听过我的话，也没多问，只是看了看尸体，才对我道：“你这样做太危险了，现在都天亮了，那帮人肯定知道少了一个，说不定会搜山！”

“没那么严重，好歹是将近一千人的地方，少了一个人未必会那么重视，咱们还是动手吧……小三，你能给我做一张这样的脸吗？”

项小三冷哼了一声，估计是怪我擅自主张，但也没多说什么，又蹲下身子，仔细抚摸那具尸体的脸蛋，又用手拍了拍，道：“你的身材脸型和这个人不合适。”

“小寿哥，你身后那张脸是不是还在呢？”老疤脸忽然问道。

“自从秦淮死了之后，这张脸就消失了。你的不是也没了吗？否则你还敢杀人？”我顺手掀起老疤脸的衣服，还真看不到他背后的那张脸，但是隐约间，能见到一点痕迹。

老疤脸没再出声。

“黄连和王玄更合适。”项小三道。

“黄粱还有其他工作要做。”我道，又看了看那仨人，他们的体型跟老疤脸差不多，更不合适。

“那就只能是王玄了。”项小三道：“我对他更有信心。”

“他上哪了？”我问道。

“可能一会儿会回来，当你走后他也去了。”

“等一会儿吧。”我说着，就爬上了一棵树，在阴影下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王玄也回来了，正在下面看着那具尸体，见我跳下来，就道：“队长，我可以试试。”

“小心。”我道。

“咱们先离开这吧，免得打草惊蛇。刚才王玄说那里已经骚动了，有人开始搜山。秦寿，你没做好。”项小三说到这，话锋一转，又道：“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要这么久？”我问道。

“材料不好弄，我得现找，一个星期能弄好算是不错的了。”项小三说完就扛起尸体，打算离开，那尸体的脸皮已经被扒下来了，整张脸血肉模糊，格外恶心。等黄粱回来，我们默默启程，一直在偏僻的山路里走了半天的时间才离开，可是因为不知道在哪住下来，又犯了难，好在他带着的其中一个人会说日语，至于来历我也不知道，总算是找到了地方住，就安心住了下来。

这一个星期我时刻在准备着。

一个星期过后，项小三的准备工作也完成了，尸体被他带到了一个水潭里扔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王玄。

那面具做的惟妙惟肖，连我看了都忍不住震惊，只有脸皮周围有点爆皮，但却根本不会发现贴了一层。

他所用的主材料是那具尸体的脸皮，至于其他材料我也不了解，看这模样，也放心了，叮嘱王玄道：“什么话也别说，当成失忆的样子就行了，尽量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七个人的位置，最起码把脸记住。”

王玄应了一声，我们几个人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段期间没有人在搜查了，但的确是打草惊蛇，想来那地方应该放手也严密了很多，但说到底还不是密不透风。

王玄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光腚子就此离开，沿着原路返回，处于安全起见我们都没有跟着，继续原地待命。

黄粱又跑出去了，逛了半天才回来，他最后把我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对我道：“这地方有点不对劲儿。”

“什么不对劲？”我听黄粱这么说，心里也打起了鼓，还不知道王玄能不能顺利，他就来这么一句话。

“说不清楚，这里的东西都很暴躁，连原本温顺的虫子都会伤人，我这两天被咬了四五口了。”黄粱道：“我怀疑有某种东西干扰，但是看遍山势也没找出什么地方奇怪的。只知道阴气很重。”

“是那里么？”我远眺着王玄消失的方向。

“不知道。”黄粱道：“不过我可以试着把周围的毒物引到那地方引起骚乱，也方便你们行动。”

“嗯。”我点了点头，每天晚上都会到上一次杀人的房子后面等待消息。

过了整整一个星期，王玄终于第一次出现，他也没跟我说话，只是借着上厕所掩护，把一团纸扔到我旁边，我捡起来，悄无声息的退回去，和其他人汇合。

纸上有一张具体的地形图，上面标注着七个研究人员的具体住所，并且他表明了其中一个是他的猎物。

至于真假我不会考虑，王玄本来就和秦二差不多，基本上属于一个面瘫，装失忆不会比李瑶差，就算露出破绽，也不会这么快引起那些人的警觉从而制造七个假的住所，我担心的是王玄这阵子遭到了什么样的待遇。

这天晚上，我又秘密和王玄汇合，把行动计划交给他。

我们所拟定的行动计划在第三天晚上，因为防守严密，到处都是摄像头，不可能直接闯进去，就算夜深人静也不行。那么要做的，只能要求王玄提供给我们七具尸体了。

这一点虽然挺难的，但我相信王玄能做到，第二天晚上，我又到了那个地方，接到王玄的情报，他告诉我们明天晚上十一点，会带到村外七个人，那地方没有摄像头，做事一定要隐蔽。

我的心情开始激动起来。

刚黑天，我们就到了村外埋伏起来，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就见一堆人影从外面出来了，但他们也什么都没说，按照顺序，我的目标是第三个，就死死盯住了那个人，等离得足够近的时候，老疤脸笔画了一个手势，所有人暴起，因为是在路边，他们就算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掏枪，喊叫也未必能让里面的人听到，所以这七个人几乎是在一瞬间被我们解决了。

我从死人的喉咙上拔出飞刀，小声道：“还是我最快。”

“上面有血！”老疤脸骂道：“你最不是个东西。”

我挠了挠头，迅速把死人的衣服扒下来穿在身上，可脖子哪里的确有鲜血，为了以防万一我把衣领往离掖住，盖上鲜血，这才若无其事地跟王玄再次走进去。

地点我已经探查的很清楚，进来之后我们所有人都一起行动，这时候就算有摄像头，也不知道我们是谁，四处走走不会被叫住。

“半个小时后，一起杀掉，谁手慢了，就跑不出来了。”项小三命令道。

我们带上耳机，调好频道，很快就进了工厂，而后分开，朝七个方向走去，那些实验人员都是独居，怕泄露秘密，所以暗杀的时候是很容易的。我悄无声息地走到我的目标门前，没开门，反而绕着走了办圈，找到摄像头的盲点，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距离半个小时还有十分钟，我已经进来了，在没有惊动里面的人的前提下，抹黑到了卧室门口，这时候还有九分钟，我没急着闯进去，而是在卧室门口蹲着，仔细的看着表，也越来越激动。

“行动！”等到了还有三十秒，耳机里传出这样的声音，我站起来，狠狠地踹了一脚门，“咣当”一声把门踹飞了，同时掏出飞刀来。由于惯性反应，里面的人被惊得直接坐起来，正成了活靶子，我连他的脸都没看清，用力撇出飞刀，只听“噗”地一声，飞刀扎进了他的脖子里，紧接着他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