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决定胜败的关键

“轰轰——”

兴和,大炮轰鸣,鞑靼兵虽然对这铁疙瘩不太会使用,放炮的速度慢,但不时打出一炮,也让兴和城里哀嚎一片。

朱棣面色铁青,大发雷霆,自己的利器,居然成为了别人的优势。他数次让张英带兵冲锋,都被阿鲁台骑兵打回来。朱棣一怒之下,杀了十二个将官,将张英等人统统降级。

大好形势被柳升贪功冒进损失殆尽,朱棣一怒之下准备斩首示众,亏得张英等人求情,李英道:“陛下,柳升虽罪不可赦,然全非我军战之罪。谁也没有想到兀良哈部落的阿儿乞蛮会突然到来,打了我们个措施不及。”

确实,如果不是兀良哈加入敌军,明军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兀良哈是明人对东部蒙古的称呼,又名朵颜三卫。洪武二十二年明太祖朱元璋置泰宁卫、朵颜卫、福余卫指挥使司。因朵颜卫地险而强,且为兀良哈人,故以兀良哈概括三卫。

三卫所辖区域以嫩江为中心,东起乌裕尔河,西至洮尔、绰尔两河流域。靖难之役后,明成祖朱棣以三卫骑兵从战有功,把大宁卫之地予兀良哈,兀良哈势力更加强大。

这次讨伐鞑靼阿鲁台,朱棣都没把他们计算在内,那晓得,他们居然反叛大明,这更加让朱棣愤怒,这些无耻的异族,穷了就归附大明,养足了就反叛,永远也不认同明朝。

朱棣在军帐发怒半天,一个人也不敢靠近,良久,朱棣才稍稍平息怒火,同时,将柳升抄家,籍没为民。

“张英,你再带人去冲,一定要把火炮夺回来。”朱棣怒喝。

张英已经灰头土脸,原来他是最主张出击的,可是兀良哈久居明朝的边关,不但有游牧名族的强悍,还熟悉地形,熟悉大明的火器。夺火炮也是他们对阿鲁台献出的建议。这个时候,骑兵在城外肆虐,加之有劲弩,而明军人困马乏,士气低下,极其不利,不利于出城。

李英进谏道:“陛下,臣以为不可。”

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反驳朱棣,不要命了?大家都颤抖。

朱棣可是杀人魔啊。

果然,朱棣暴脾气又被点燃,冷笑:“李英,你的火炮丢失,朕已经将了降了三级,谁允许人放你进来的,来人,给我朕把他撵出去,再打五十军棍。”

李英视死如归,跪倒高声道:“陛下,就是杀了臣,臣也要说。”

还有不怕死的?朱棣不怒反笑:“好,朕就让你再说两句话。”

“陛下,臣等随陛下出征,都是报国而来,臣等的目标只是阿鲁台,谁也没有算计到兀良哈,这是边关守将的过错。火炮虽然丢失,但他们不会短时间制造出那么多火药,所以臣料想,最多今天中午,他们的弹药就用尽了,不必担忧。臣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脱欢将妹妹下嫁陈大人,与咱们大明联盟,脱欢杀了也先孛罗,与阿鲁台的仇不共戴天。为今之计,咱们是做好防守,不宜出城。只要汉王和赵王两位殿下的大军到,就是咱们反攻的时候。”

军帐里鸦雀无声,他这是把出征的过错推在了边关的头上,没有及时观察兀良哈的动态,导致误算了阿鲁台的实力,说的是实话,但朱棣认不认呢?

朱棣当然知道这些,但是不会认,他不喜欢认错。但是,李英提出的建议可行,确实,现在最大的希望是陈远那边,他思索良久,采纳了建议,取消了去夺回火炮的打算。

城外,阿鲁台、阿儿乞蛮正在谈笑,看着城里明军的慌乱,大笑:“哈哈,朱棣的末日到了。”

“太师,别忘了答应咱们兀良哈的事情。”

阿鲁台眼里闪过莫名的神色,拍拍他的肩膀,爽朗道:“你放心,我的目标是朱棣。等我入主中原,以后东北蒙古就是你的。”

阿儿乞蛮大喜,眼里出现贪婪之色,表示一定会好好合作。

就在这时,火炮稀稀落落,打了一会,就停下了。

阿鲁台问身边的人,喝:“怎么回事,继续轰啊。”

身边的属下去探查,一会回来道:“太师,明军留下的火药不多,已经打完了。”

“什么?”阿鲁台皱眉道,“以前我们跟明军打仗不是还缴获一些吗?还有我们自己生产的呢?拿来用啊。”

失捏干苦笑摇头:“太师,明军的火炮都是经过改良的,以前的火药低劣,无法打出去,搞不好还炸膛,伤咱们自己人。”

“可恶。”阿鲁台一拳砸在一旁的柱子上。

“太师放心,明军已经吓破胆了。里面十多万明军,粮食消耗都不是小数目,只要咱们围起来,饿也把他们饿死。”

阿鲁台闻言大喜,说得对,虽然没了火炮,但优势还在,朱棣,我一定要打败你。

阿鲁台有信心继续打下去,开始交战大败,那是他低估了朱棣。可是他野心勃勃,他永不服输,他们草原人体质强,他不断的坚壁清野,诱敌深入,一次又一次的袭扰,同时暗中让兀良哈悄悄运动,终于把柳升给引了出来,将他的三千人马吃了,朱棣忙掉其他兵马去接应,他们就一鼓作气,夺了火炮,这时就是阿鲁台逆转战局的时候。

对于明军来说,已经和瓦剌结盟,立即就能投入二十多万压倒性优势的兵力,只要兴和顶住,朱棣那里平安,他们就能全面进攻,阿鲁台就将退无可退,就能毕全功于一役,从此彻底占领鞑靼草原。

因此,眼下的形势,虽然对双方来说都很艰难,双方都觉得自己只要再坚持一刻,就能赢来胜利,一旦胜利,就是彻底的胜利,一劳永逸。所以,双方始终都没有息兵罢战的念头。

胜负未分,结局未定,谁知道谁能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屯集粮食的所在处于阿鲁台大军的后方,留守的人马本不担心会有敌人赶到,但是这天下午,茫茫草原,大烟弥漫,突然响起了“呜!呜呜!”的凄厉的号角声!

负责看守粮草的守将正在帐中打瞌睡,因为前线都在打仗,他们守粮食的无事可做。因为他们认为明军不可能打过来。

听到号角声,他惊讶地跑出大帐,手搭凉蓬骇然远眺,只见尘土飞扬,马蹄声音如雷,它们从四面八方密集地汇集起来,逐渐形成恶涛狂潮般的一线汹涌,恶狠狠地翻涌着扑向这缓坡上一处处白色礁石般的粮仓……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去组织反击,就被一刀斩杀,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放火!”

“放火!”

粮仓边,朱高燧大喊。

数百把点燃的燃烧棍,扔进粮仓里,瞬间,腾起蘑菇云,天边异常亮。

阿鲁台还在和阿儿乞蛮还在讨论明军粮食多少,能撑多久的时候,被东北的火光看呆了。

失捏干捶胸顿足:“太师,这火光,是咱们放粮食的地方,这号角,敌袭,是敌袭。”

阿鲁台心神俱震,粮食,他们在讨论怎么消耗明军,饿死朱棣,可突然自己的粮食出现了问题,没了粮食,就是败局已定啊。

他脸色大骇,狂喊:“快,快去救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