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虚惊一场
“老爷有事请尽管吩咐。”宁馨对杨牧云的话很听从。
“你们的商队准备去哪里?”
“我们准备先往东,沿着大山的南麓先到达桐城县,再向南沿大路到安庆府将收购的货物装船,返回南都。”宁馨说得很细。
“往东走陆路,沿着大山边缘......”杨牧云沉吟良久,抬头说道:“我要送一位很重要的人走出大山,需要跟着商队走,你们一定要保守秘密。”
“你放心,老爷。我和冯大管事一定不会泄露您的秘密。”
商队启程了,长长的队伍逶迤向东行去。
朱熙媛换了一身青衣男装,骑在一匹栗色的马上,夹杂在骡马队中间而行。杨牧云贴在她左侧步行,没有骑马,宁馨紧紧跟着他,也没有骑马。
“宁馨,你骑上一匹马走吧。走山路很累的!”杨牧云劝道。
“没事,一路上我已颠簸习惯了,还是老爷您骑马吧!”宁馨反过来劝杨牧云。
“喂--杨牧云!”朱熙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瞟了一眼宁馨:“这是位姐姐吧?长得好漂亮呢!”
宁馨颊生双晕,睫毛低垂,没有说话。
“宁馨,宁静馨香,啧啧啧,好名字。”朱熙媛感叹道。
“公子的名字也一定很好听了,不知尊姓大名?”宁馨还不知朱熙媛是女儿身,只觉这小公子长相俊秀,说话很讨人喜欢。
“我......”朱熙媛刚张口就被杨牧云打断了。
“公子渴了吧?来,喝水。”杨牧云递给她一个水袋,并对宁馨使了一个眼色。
宁馨立时会意,不再言语了。
“你们认识?你很喜欢他,是不是?”朱熙媛眨了眨眼向寸步不离杨牧云的宁馨问道。
宁馨笑了笑,不再跟她说一个字。
“她很听你的话么?你们究竟什么关系?”朱熙媛朝杨牧云嘟起了嘴。
“你想知道么?”杨牧云故作神秘地靠近她,低声道:“回到宫中我再告诉你。”说完哈哈一笑,拉着宁馨朝前去了。
“你----”朱熙媛一时气结。
一路相安无事,临近傍晚,商队赶着骡马来到一处城镇的关卡前。冯全来到杨牧云跟前说道:“姑爷,前面就是庐镇关了,过了这个关口,咱们就进入安庆府的地界了。小人先去打通一下关系,好赶快过关。”
“不用,咱们只管大摇大摆地过去。”杨牧云制止了他。
“姑爷,这......行么?关口驻扎着一巡检司的官兵,有几百号人呢!”冯全不放心地问。
“人多好,人多安全,你只管跟在我后面,别的不用管。”
“是,姑爷。”
庐镇关隶属于庐州府舒城县,过了庐镇关往东是安庆府桐城县地界,往西南去是潜山县地界,是三县要冲。来往行商旅客极多,所以舒城县在此设卡收税,派驻巡检官兵。
庐镇关的巡检正官姓金,现在亲自坐镇关口。
金巡检很不爽,堂堂一个朝廷正九品的巡检,看着一支赶着骡马的商队大摇大摆的过来,连一个上前示好的都没有,真是太不懂规矩了。他和旁边的税课大使严希来对视了一下,说道:“这支商队得好好查一查,看有没有携带走私违禁的物品。”严大使点头会意。
“站住,停队检查。”巡检司官兵老远就对杨牧云等人吼道。
吼声过后,商队仍然缓缓前行。
“妈的,你们耳朵聋啦!叫你们停下,你们听见了没有?”几名巡检司的官兵持刀迎上前去。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当先的一名官兵吃了一记耳光。一名剑眉星目的少年左手牵着马缰,右手戟指:“叫你们巡检过来。”
那名官兵被打懵了,捂着脸拿刀一横:“反了,竟然殴打官兵,弟兄们,快把他们看押起来。”
金巡检见前面乱成一团,眉头一皱,起身抬步走上前去。巡检司的官兵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怎么回事?”金巡检问道。
“他抗拒官兵检查,还打人。”挨打官兵拿刀一指那位剑眉星目的少年。
“你就是这庐镇关的巡检?”那少年不等金巡检开口,抢先问道。
“阁下是?”见对方盛气凌人,金巡检不免心下一虚。
“巡检请这边说话。”那少年转身朝一僻静处走去。金巡检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不知巡检怎么称呼?”那少年问。
“本官姓金。”金巡检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说道。
“金巡检,本人是锦衣卫南镇抚司辖下百户杨牧云。”少年取出一块银制腰牌,递到金巡检面前。
当金巡检看到腰牌上字迹的时候,眼中的瞳孔放大了,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百户可是正六品,比他这个正九品的巡检高整整六个品级。
“下官拜见大人。”金巡检一拂袍袖,作势要跪。
“金巡检不必多礼。”杨牧云连忙将他扶住:“本官此次是陪同上司来查探山中匪寇。还望金巡检不要透漏我等的行踪。”
“是、是、是......下官谨记,下官谨记。”金巡检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本官的上司就在商队之中,现天色已晚,需要在此留宿,金巡检要尽到保护之责。”杨牧云的语气变得威严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大人请随下官到这边来。”
杨牧云领着商队跟随金巡检来到巡检司官兵的驻地。金巡检腾出最好的房舍请他们入住,并命人杀猪宰鸡大摆筵宴招待杨牧云一行人。如此情景直把冯大管事惊得目瞪口呆,当初杨牧云刚和周小姐成亲时只是个寻常秀才。没想到一月不到,他随便亮一下腰牌,就能让一县巡检俯首听命。姑爷究竟做得什么官呀?竟如此的威风,冯大管事不敢问,一时也猜想不透。
宴罢,杨牧云安排朱熙媛住在最宽敞舒适的一间房内,自己则住在她隔壁。其他人的房间由冯大管事安排。
“一切都安排好了么?房间够不够住?”杨牧云问冯大管事。
“够!当然够!姑爷你可真有本事。不过姑爷你和宁馨姑娘住的房间稍小了一些,跟姑爷来的那位小公子住的房间太大了,不如让她和姑爷换一下更好。”冯大管事说道。
“我和宁馨在一间房?”杨牧云一愣。
“姑爷你怎么了?宁馨姑娘是侍候姑爷的如夫人,当然要和您住一间房。”冯大管事对杨牧云的态度有些诧异。
“哦,没事了,你下去吧!叫大家伙儿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杨牧云吩咐道。
杨牧云走进自己的房间,刚放下手中的剑,宁馨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老爷,洗洗脸吧!等会儿我再打盆热水给您泡泡脚,您劳累一天了,需要早些休息。”说着她把热水中浸泡过的毛巾拧了一下,递给了杨牧云。
杨牧云接过毛巾擦了把脸,扫视了一下屋内,房间倒整洁干净,靠墙只有一张大床。他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去,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伸展着双臂,微微闭上了眼睛,好舒服呀!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躺在床上的感觉了,从出了南都城一路追踪,再到翠薇山庄扮作卧底,就是昨晚在猎户家都是在院子里熬到天亮的。
“老爷,该泡脚了。”宁馨的话使杨牧云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
他起身看了一眼身边这个娇艳欲滴的小美人,一跃到地,一把将宁馨抱到了床上。
“老爷,你......”宁馨娇呼一声,羞不可抑。
“我来侍候你泡脚。”杨牧云说着起身捉住了宁馨的脚并除去了她的鞋袜。
一双晶莹雪白,纤巧秀气的玉足呈现在杨牧云面前。杨牧云入手只觉温软滑腻,慢慢将之放入翻腾着热气的水中。他抬头看了一眼宁馨,宁馨的脸红红的,像抹了一层胭脂。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
杨牧云将宁馨的脚擦拭干净,起身扶着她的肩让她平躺在床上。
“老爷......”宁馨偷偷看了一下他,声若蚊鸣,心口突突直跳。
杨牧云将被子盖在她身上,轻轻说道:“你先睡吧!我去外面查看一下。”
“老爷,我陪你一起去。”见杨牧云要走,宁馨脸上微露失望之色,忙拉住他的手。
拉着自己的那只纤纤素手微微发颤,杨牧云心中一软,身子斜靠在了床上......
“宁馨,我还不能和你亲热,我在练一种武功,功法大成之前是不能和女人亲热的。”杨牧云拍了拍她的柔软的香肩,解释道。
“宁馨明白了,老爷,我会等你,等你练功大成之后,我再好好陪你,现在,让我搂着你睡,好么?”宁馨一支雪白的玉臂绕在了杨牧云的脖颈上。
“你这样我会受不了的,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杨牧云说的是实话,一位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半裸着玉体睡在自己旁边,要不动心他就不是男人了。
“老爷要受不了的话,就要了我吧!”宁馨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妩媚。
“你这不是害我么?”杨牧云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这时,只听隔壁公主的房间“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打碎了,接着就是“啊”的一声惨叫。
“不好!”杨牧云推开宁馨,从床上一跃而起,顾不得穿好衣服,抓起长剑飞一样冲出门去。
“嘭”的一声杨牧云一脚踹开了公主的房门,只见房中凌乱不堪,窗户大开,公主已不见了踪影。
杨牧云大惊,一步飞跃到窗户前,举目四望。窗外月挂中天,地上白茫茫一片,却无半条人影。他不及多想,纵身跳了出去,正待四下查探。
只听格儿的一声娇笑从身后传来,杨牧云蓦然回首,朱熙媛正站在窗前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贼人呢?闯进你房间的贼人哪里去了?”杨牧云一迭连声地问道。
“他不就站在院子里么?”朱熙媛一指杨牧云,眼睛眯得像一弯新月。
杨牧云直感觉好像有人举起一桶凉水将自己从头淋到脚,生生的被涮了,而且涮得好惨。
“小祖宗,你这玩得是哪一出?简直能把人吓死!”杨牧云苦笑道。
当杨牧云重新回到公主的房中时,宁馨也穿好衣服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坏了你们的好事。”朱熙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公子没事的话,就早些休息吧!”杨牧云长吁了一口气,心口还在怦怦乱跳。
“你们不要走,留在这里陪我。”朱熙媛看到杨牧云拉起宁馨的手正欲出门,便叫住他们。
“这恐怕不方便吧?”杨牧云说道。
“那你不要后悔,当你再进来的时候,我保证你再不会找到我。”朱熙媛故意板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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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十万。我又赢了。”朱熙媛将手中牌打了出去。
三人在房中打起了叶子牌。
看着朱熙媛将牌全部反面扣在桌上,兴致勃勃地用双手反复搓动着。杨牧云和宁馨都有些意兴索然,杨牧云本身就不喜欢打这叶子牌,而且被这小公主涮了一把。宁馨以前跟着周夫人的时候经常陪着夫人跟其他贵妇打马吊,但现在实在提不起兴致。
“这一次我坐庄,你们俩合起来打我。”朱熙媛玩兴不减。
“好啊......”两个人回答得都有气无力,无奈地伸手去抓桌上的纸牌......
夜深了,朱熙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笑意。
“宁馨,你扶她到床上休息吧!”杨牧云说道。
“啊?老爷,这不合适吧?”宁馨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朱熙媛,心道这位公子年纪虽小,毕竟是个男子,自己怎可服侍她上床。
“她跟你一样,都是女儿身,你不必顾忌。”
宁馨低头看去,果然在朱熙媛的领口下看到一抹粉红的女式亵衣。
杨牧云仰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地道:“看来,今天又得将就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