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醉翁之意

韩硕听完了猴子的转述,点点头,说道:“他说的没错,这个解释确实需要我们来想。陆炳说白了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护卫,他要做什么还需要皇上点头才可以,更何况是关于倭寇的事。徐阶身为内阁大臣,不管什么理由都不会被允许与倭寇有联系。张经本来就有养寇自重的嫌疑。赵文华刚刚到达此地更不可能有倭寇有什么关系。”

猴子神情凝重,说道:“可是我想来想去,完全想不到可以撇清韩家关系的说法。如果解释的有一丝漏洞,都会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韩硕也是眉头紧锁,说道:“很难啊,现在陶家,及其亲家都健在,想给他们安排一个家人也是不现实的,很简单的调查就可以露出马脚。怎么办呢?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徐阶他们是不可能展开行动的。”

唐婷婷疑惑的问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要将我们的功劳全部让出去呢?难道韩家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大明吗?即便不能暴露全部,也没有必要全藏起来吧。”

韩硕摇摇头,说道:“即便只是一点,都可以轻易的引起锦衣卫的怀疑。更何况近两年来锦衣卫查到的东西,比江湖中所有门派查到都多。一旦他们觉得有必要全面搞清楚韩家的底细,那么我们将毫无秘密可言。韩家的实力足以和大明分庭抗礼,你认为皇上会允许这样的一股力量存在吗?”

唐婷婷嘟起小嘴说道:“造些假消息不就好了,蒙古人在的时候,韩家的先祖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猴子苦笑道:“这个可能性我已经想过了,但是这样做牵连甚广,必须得到老爷的同意才可以行动,只是这一来一回,需要的时间实在有些长,陆炳他们是不是有耐心等下去,这是一个问题。”

“那去问问他们不就好了。”

邵延回到房间里,没有看到陆炳,询问过后才知道他急匆匆的跑去了茅房。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大人怎么突然闹肚子了?”

丫鬟低着头,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按照皇上恩赐下来得药方熬了药给大人喝,谁知道药喝下去还没有碗茶的时辰,大人就跑去茅房,已经……已经来回三趟了。”

邵延听到是皇上给的药方,就大概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找李时珍是为了自己的命。我还以为他要提前给李时珍出书呢。”邵延一边想着,一边将丫鬟打发走了,告诉她不用担心,又让她去告诉厨房准备些上好的饭食。

邵延来到茅房还有二十来步的距离时就停了下来,那股恶臭让邵延实在不想再走近一步。“大人,你还好吧?”

“咣当”一声茅房门开了。陆炳站都站不稳当,用手扶着门框,有气无力的骂道:“废话,老子这样看上去是还好吗?还不过来!”

邵延连忙屏住气息,小跑着过去,搀住陆炳。

陆炳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有没有必要这个样子,又不会死人。老子闻了半天了。”

邵延好似舌头突然大了好几圈,说道:“死了还好,就是死不了才难受啊。大人,先离开这里好吗?”

可是连自己都受不了这股味道了,陆炳迈开软弱无力的步子,用了多于平时数倍的时间才离开茅房。

本来邵延是想将陆炳扶到椅子上坐下来,但是看着他好像坐着都很费力的时候,不得不将陆炳扶到了床上,让他躺下来。这一点动作就已经让邵延浑身是汗了。

陆炳终于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说道:“皇上这是给的什么东西,怎么……”

邵延擦擦脸上的汗,说道:“应该是李太医给开的方子。之前不是说那些道士炼制的丹药里面含有少量的毒吗?这个应该就是帮助您排毒用的。”

“他妈的,这是要老子的命吗?”

邵延忍着笑,低声说道:“可能皇上那边也不太好过。”说完咳嗽了两声又说,“大人,这次行动我们这边不能给任何理由吗?有四圣兽的存在,他们也很难办的。”

陆炳指了指桌子上的茶碗,说道:“这句话只在你我这里说,不要传到外面去。”接过邵延递过来的茶碗,一口灌下去。“虽然只是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还是可以看到前朝就有四圣兽活动的影子。一个门派如果存在了这么久,还不被很多人熟知,那他们隐藏的本事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邵延皱着眉头问道:“元朝他们就在了吗?元朝将近百年,居然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

“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对白莲教先后态度,很有可能就是针对四圣兽做出的变化。都说前朝不到百年是因为其残暴的统治,但是根据一些县志来看,四圣兽在其中也有不为人知的作用。”

邵延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照陆炳所说的意思,他这是想铲除后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一个可以使朝廷灭亡的庞大组织,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其存在的。所以站在朝廷的立场上,陆炳做此决定是没有错的,但是邵延却是两边都沾的人,他的心情之复杂,完全是难以言表。

“大人,这次行动的理由我已经让他们去想了,如果您猜测的没有错,想必很快会有消息传来。”邵延只得转变话题,至少在事情不得不做出选择之前,他不想去考虑这些事情。

陆炳冷笑道:“不可能。他们不仅要解释清楚这件事,而且还要撇清与韩家的关系,所以快是不可能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他们在我面前做事,就必定会留下线索。以后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更多关于他们的线索。”

怎么又绕回来了?“大人,既然您如此忌惮他们,为何不直接端掉韩家呢?”

陆炳叹口气,说道:“如果那么简单就好了。这韩家不仅和四圣兽有关联,而且和众多的高官显贵有着莫逆之交,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动韩家谈何容易?总之这件事后,总会有一个结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