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无眠之夜

白琰咧嘴一笑,对诗词颇有研究的他很清楚,什么所谓的诗词规律,各代不同,其实都是屁话。

所谓诗词歌赋,讲的就是一个意境之美,能让人沉入其中。

所以,他现在咏诵的这首唐诗李白所著《将进酒》丝毫没有按照这个时代诗歌楚辞的规律。

看得出来,这位依旧听得津津有味。当即,白琰拿起酒瓢,舀出酒水倒进酒爵中,对蔡泽和曲岩做出请的姿势,笑道:“曲岩子,蔡泽兄,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多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武王昔时宴诸君,斗酒十千恣欢虐!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咏诵中,白琰将诗中一些句子略微修改,显得有些缺陷。

如原文中,黄河之水天上来,到白琰嘴里,趋于这个时代黄河之称尚未出现,皆以大河为名,遂改为大河之水天上来。

原文中,岑夫子,丹丘生乃为李白当时酒桌上的酒友,白琰直接改成蔡泽与曲岩。

原文中,陈王昔时宴平乐,讲的是李白举例历史,曹操之子陈王曹植,一代文人才子。如此描述历史,这个时候陈王的时代还差几百年,他只能改成秦武王,一文一武。

同是设宴,但各有不同,相同之处,唯有斗酒。

如此一改,诗中略有瑕疵,但蔡泽依旧听得痴迷。

“好……好诗啊……”

“好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果然豪气万丈,饮者无双!”

“在下甘拜下风!”

许久后,蔡泽方才醒过身来,举起酒爵,一饮而尽。

一旁,曲岩惊愕的看着白琰。

倒是没有想到,自家公子竟然能做出如此大气磅礴的诗句。

一首诗,道尽酒中豪气万丈,又细数酒中情义连连,当真令人回味无穷。

“白公子,请!”

一爵饮尽,蔡泽再度看向白琰,眼神之中满是期盼,似乎还想听听白琰有无其他诗句。

白琰倒也不客气,沉吟片刻,继续咏诵脑海中关于酒的各种诗词。

不知不觉,说好的品诗论酒,反倒成了白琰的吟诗大会,蔡泽的品酒现场。

白琰所吐之句,皆乃在华夏文化的沉淀之美,因为每一首诗都不属于这个时代,完全开了作弊器。

蔡泽一时之间倒也难以出现等同的绝对,于是一饮再饮,不知不觉,一坛接着一坛,三坛酒下肚,蔡泽彻底倒下了。

此时早已凌晨,距离白琰过来,早已两个时辰过去。

看着安静下来的房间,呼呼打鼾趴在席子上的蔡泽,白琰不禁摇了摇头。

他不得不承认,这蔡泽的确是一代奇人。说他是一个夺权者,倒不如说他是一个饮者居士更为合适。

“曲岩,搭把手,奉先生上塌!”

白琰起身,对曲岩招了招手。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难以想象,这个时代的人,竟然有如此酒量。

要知道,他的大顺酒可不是这个时代的米酒清酒。

这个时代的酒,放在后世都是被人当做饮料来饮用的。那些动不动就千杯不醉的,听起来很厉害,实际上一点也不夸张。

说的坦白一点,这个时代的酒,度数还比不上后世的啤酒。

真正能喝酒的人,没见过几个喝啤酒就能喝醉的,更别这个时代的酒了。

但酒水一换,换成后世的白酒试试。哪怕那些真能喝酒的,喝个一两瓶就可以了,这一整坛的喝,压根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然而蔡泽一夜之间,连他进来后带的那三坛酒,加上前面喝的,已经足足五坛。

此人的酒量,哪怕白琰自己,一时间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公子,你在一旁歇着,我来吧!”

曲岩赶忙上前,便要直接抱起蔡泽。

但白琰没有放手,而是和他一左一右,将蔡泽放回塌上。

“好生照顾蔡泽先生,明日早点为蔡泽先生熬好醒酒汤!”

接着白琰召来侍者吩咐一声,这才带着曲岩离去。

而在两人离去后不久,本该醉生梦死的蔡泽,却突然间睁开眼睛,脸上浮现一抹满足的笑容,接着又呼呼大睡过去。

这一夜,对于很多人来说注定是无眠之夜。

客栈这边闹出的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

作为很多他国士子的下踏之所,突然出现这种杀人放火之事,很多人都心惊胆战,甚至有一部分人直接搬出大顺客栈。

好不容易,客人的问题摆平了,官府和城防那边的也搞定了,大顺这边方才平静下来。

然而和这边不同,这边是平静了,另一边的热闹才刚起来。

“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渭阳君府,大半夜过去,渭阳君一直在等待着下面的消息。

毕竟他和其他朝臣不同,这早朝会议他去不去都没关系。只需要有奏报的时候去一趟便可,所以他有的是时间等待。

但是,等待了数个时辰,本该早就到来的胡勇,这才好不容易姗姗来迟。

然而,他预想中的事情,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本该是渭阳君府掌控一切,却不想到了最后,渭阳君府反而成了局中被坑害的对象之一。

“在下有愧君上,还请君上责罚!”

胡勇站在渭阳君跟前,拱手请罪,一脸惭愧之色。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他都是如实所说,丝毫没有为自己开罪的意思。

“先生严重了,谁能想到这范家小子竟是如此废物,谁又能想到,这中间会出现这么多的意外!”

“此事怪不得先生,只怪我没有亲自前去,否则岂能让那陈塘耀武扬威?”

“如今,人已悉数落入陈塘之手,凭借此人对相府的仇恨,想要让他交人,怕是难如登天!”

渭阳君摆摆手,说话间,一脸沉着。

不过很快的,他脸上阴沉一扫而过,道:“如此倒也不见得全是坏事,虽然陈塘插手此事,让我渭阳君府很是被动。但以陈塘对相府的仇恨,此番必是两虎相争。让他们斗一斗,咱们少插手,就当坐山观虎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