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莫名的恐惧
咸阳城很大,蒙府通往相府的路也很远。
当日,范奎讨债,一路上敲锣打鼓而来,引得数千人围观。
今日,白琰上门请罪,也是一路敲锣打鼓,引得无数路人指指点点,满是奇怪。
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堂堂相府少主,为了几十金敲锣打鼓,登蒙府之门。
今,这相府赘婿,更是夸张,竟然因为此事,敲锣打鼓上门请罪。
当然,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多,也跟着大声吆喝。
也有人看不下去了,觉得白琰丢人现眼,把蒙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不过也有人不这样想,你说这一个人好端端的,为何要上门请罪?
难道就为了那几十金?
这蒙府和相府是何等门阀,对于一般百姓而言,那几十金是大钱,可对于这样的大家族来说,几十金算得上事吗?
必然有人从中作梗,欺负人嘛!
白琰是谁?
白起之孙。
自当年白起一死,无数人为其喊冤,矛头都指向了相府。
如今,这白起之孙竟然如此屈辱,还被人逼着敲锣打鼓,上门请罪,这相府简直欺人太甚。
于是,一路上无数人被吸引,无数人跟着观望,与此同时,各种各样的声音也开始响起。
白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尤其是听到一些为他打抱不平的声音,心中笑意更胜。
只是,让白琰有些失望的是,这一路上围观跟随的基本上都是百姓,竟然没几个士族公子,这就有点不妥了。
不过这份失望没有维持多久,当白琰的队伍踏上相府所在的街道时,围观的人群中开始大量涌出各家士子。
这相府所在的位置,可谓相当繁华,周围邻居,非富即贵,很多朝廷官员的府邸,几乎都落座在这里。
所以到了这里,那些士子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这眼看好戏送到前面,各家士子哪有不观看的道理?
一时间,不管是哪一派系的人,全都涌上来看热闹了。
相府中,范奎正拉着公子权喝酒吃肉,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蒙府那些破事。
公子权越听,这脸色越难看。
他不相信范奎看不出来他很不爽,但这小子奸诈得很,就怕他开口问相府的事,只要他一开口,这小子总能把话题转移到蒙府头上。
这蒙府可是公子权心口上的一道伤疤,每说一次,他就心痛一次。
偏生他还止不住好奇,就想知道蒙府的各种事。
于是,两人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突然,相府外一阵喧闹的声音响起。
一个侍卫急忙小跑进来,拱手道:“启禀少主,那蒙府赘婿公孙琰敲锣打鼓,引来数千人围观,说是来相府请罪的!”
此言一出,还在聊天的范奎和公子权都是一愣。
“什么,敲锣打鼓的来,这小子什么意思?”
范奎眉头微皱,不禁一脸错愕。
那公子权也是一愣,随即嘴角上扬,暗自冷笑。
“看来这里面还真有些故事啊,这请罪还带自我四处张扬的,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公子权心中暗自想着,似笑非笑,道:“范奎,这请罪的人都来了,你不出去看看?”
范奎冷哼,道:“既然是来请罪的,莫非还要我这个主人亲自出门迎接?”
说着,范奎目光一转,笑道:“倒是公子,难道就不想借着这个机会出一口恶气?”
闻言,公子权眼神一凝。
这的确是一个出气的好机会,一听到公孙琰三个字,他心中也很是不爽。
但他可不傻,哪里还不明白范奎的意思?
这意思摆明了,我先不出去,你去吧,等你收拾完了,我再来。
看起来好像是在帮他报仇,实际上就是让他先和白琰那边打一场,闹个够。
要是平时,他公子权当然不在乎。
可现在,他首先要对付的可是相府,相对来说,白琰的事情可以慢慢解决,岂能让范奎利用了?
“看来这公孙琰还真是激怒了相府,竟让你如此气愤。也罢,那我就出去看看吧!”
公子权冷笑,虽然不可能让范奎利用,但范奎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又岂能不配合一下?
现在,他就想弄清楚,这白琰请罪,为何要敲锣打鼓,这中间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
或许,还能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想着,公子权转身离去。
后面,范奎见状,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去吧,等你们相互咬完了,就该我收场了!”
想着,范奎挥了挥手,让那侍卫下去,他则暗自跟上,准备见机行事。
此时,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已经停下。
白琰来到相府门前,左顾右盼,四处看了看,不由皱眉。
这些士人怎么都站那么远?
平日里一个个的不都自恃身份高贵,万事都喜欢站在前面吗?
现在全都站这么远,还让他接下来的戏码怎么演下去?
他这一阵敲锣打鼓,闹得满城皆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最重要的一步,可还要靠这些士人才行。
正当白琰心中踌躇之际,突然,一道哈哈大笑声传来:“哈哈哈,这位不是公孙琰吗?这是怎么回事?”
白琰皱眉,不知为何,只觉得这声音似乎很熟悉,但一时间又有些想不起来。
他抬眼看去,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内心莫名的就是一颤,一股强烈的自卑,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让白琰一阵错愕,莫名的有些烦躁。
这特么谁啊?
竟然能让自己自卑,恐惧?
想当年,白琰即便面对世界各国首脑,一起吃饭娱乐,也从来没有过这种自卑恐惧的心理。
今日,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就在这时,他脑海突然一阵轰鸣,一段清晰的记忆涌现而来。
一道剑光如闪电般袭来,那剑光后面,是一道冰冷的目光,一张冷酷而不不屑的脸庞。
在这剑光之下,让他内心恐惧更胜。在哪不屑的冷笑中,他心中更是卑微,好像一个乞丐面临君王的怒火,即恐惧,又卑微。
“嬴权?”
白琰心中一颤,随着这段记忆跳出来,一个名字也深深的印刻在他脑海中,让他认出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