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弟二十三章: 弃婴山,苛政猛于虎
可即使如此,也没几个村落如原村这般破旧。
“各个公子、夫人的税很多吗?”扶苏听到赵直利用自己和母亲楚夫人收税,让他又急又怒。
“除了长公子扶苏和楚夫人之外,其他公子和夫人的都不多,郡守说长公子是以后的秦王,税自然要比其他公子高,楚夫人是长公子生母,原楚国公主,自然也高不少。”
老人无奈的叹息道:“这样,就算秦王离去,长公子即位秦王,我们的苦还是望不到头啊!”
这句话更加刺痛扶苏,身后的典韦听到老人在说公子扶苏的坏话就像上前制止他,但扶苏伸手按住了典韦。
“老人家家里没有小孩子吗?还说是他们已经能和父母一起出门干活了?”
老人眼睛眼睛没有了泪水,但还是抬头看了一眼扶苏,他的眼睛充满了悲伤:“孩子,哪里敢生孩子,且不说能不能养得活,这生孩子的税也高的我们承受不起。”
“秦人就是想我们赵人灭种啊!”老人又悲伤又生气,生气到忘记眼前这位贵人的秦人身份。
“老人家,老人家,”扶苏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贵人,我带你们去看看一个地方吧?”老人发现这个年轻人和那郡守可能并不是一边的,便询问道。
看着老人悲伤的眼睛,扶苏木然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扶苏似乎能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可又不想承认。
老人从房间里面找出来了一根木棍,把它当做自己的拐杖,一颤一颤地领着扶苏六人前往。
村落里面的屋子和村口的屋子一样破旧,不少屋子里没有人,也有几个屋子也都是老人在门口麻木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他们的眼神和眼前老人一样空洞,这是扶苏从未在秦人眼中看到的,秦人的军功爵制虽然让他们成为东方六国口中的虎豹豺狼,但这个制度确实让百姓有了生活的希望。
秦国本地所在的关西本就适合耕种,十分之二的收税,不管是百姓还是朝廷都能接受。
可代郡贫穷,十分之二上还要加上各种苛税,那百姓更加受不了了。本身都已经麻木,不止眼睛,他们的体型也都眼前老人一样消瘦。
“贵人,你看看这,”老人把扶苏带到村外背面一种小山丘旁边。
看什么?扶苏眺望着,可山上有些茂盛的树木把很多东西都遮盖住了。
为什么这座山丘的树木如此茂密,扶苏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路上其他山都没这么茂密的树丛。
而且山上的树木明明是翠绿的,可扶苏却从上到下竖起了汗毛,这山上似乎有股阴气。
越走越近,扶苏大概看清楚了山上有的是什么,那乌鸦的声音是如此刺耳,‘喳喳’叫得扶苏很是心烦。
山丘上面居然有不少白骨,且白骨十分细小,扶苏大概都猜测到这是什么东西了。
白骨上什么居然有一个看起来刚丢弃不久的婴儿,扶苏不顾形象的急忙跑去,伸手便把孩子抱到怀中。
可扶苏来得还是太晚,怀中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也变得十分冰冷。
抱着冰冷的尸体,扶苏的眼泪竟然不自觉的从两眼流出,他的哭声嘴巴都快闭不住了。这也是扶苏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泣。
跟着扶苏跑得最快的是典韦还有望芝,他们看着跪坐在白骨堆前,而且在痛哭的公子,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后面来的韩擒虎是一边跑一边护着身后两位文臣的,所以来的比较慢,但后来的三人也和典韦一样看到了这一幕。
“公子...”上来劝说的自然是和扶苏相处最久的荀彧。
他慢慢走来,也停在在白骨前面:“公子,现在不是痛哭的时候了,要是不尽早除掉赵直,一天要死多少无辜百姓?”
听到这句话,扶苏终于放下了婴儿的尸体,把外衣脱下盖到他娇小的尸体上面。
“走,今天必须赶到代郡郡城,”扶苏咬着牙:“我骑马先行。”
其实扶苏在九原郡也学会了骑马,毕竟有他得到的马镫、马鞍设计图,骑马相比以前还是容易了许多。
“典韦,去清点能骑马的亲卫,”扶苏用着他们从来没听过的语气命令道:“子通,你们三兄弟和我走一波!”
“唯!”两人接下命令,但都没法拉开,毕竟他们还要保护公子安危。
“怎么还不走?”扶苏抬头看着两人。
郭嘉也来到公子扶苏身旁,安慰道:“两位壮士也都是担心公子安危,公子切莫太着急了。”
这种时候,即使是轻佻的郭嘉也笑不出来,他的劝诫,扶苏也听了进去:“子通,你去带着你兄弟,并且清点会骑马作战的亲卫。望芝陪子通一起去找王伴,他会帮子通你的。”
“唯!”韩擒虎接令后迅速和望芝离开。
扶苏悼念了一会,便毅然决然的向山下走去,而就在扶苏到山脚下的时候,看到一个妇人正抱着一个婴儿要把她遗弃在山上。
看到这一幕扶苏急忙上前制止:“请不要丢弃孩子了,以后不会有人来收新生儿这种税收了。”
而那妇人看着四人光鲜亮丽的衣服,还以为他们是郡里面派来收税的,也没有听清楚扶苏的话,便把婴儿丢下跑了。
被摔倒地上的女婴滔滔大哭起来,可因为身体瘦弱一会就没了声音,扶苏急忙把她抱起,还好没摔出伤来。
“苛政猛于虎!苛政猛于虎!”这一幕扶苏看着眼里,也永世都忘不了了。
他看向身后两名文臣,郭嘉倒是看出公子的意思,直接也把外衣脱了下来,给公子盖到女婴身上。
可这天气刚刚初春,还有些寒冷的天气并不是郭嘉瘦弱的身体能扛下来的,他连续咳嗽了两声。
荀彧又把直接外衣脱给郭嘉,反而是典韦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成了局外人,可他也不是傻,这里面就属自己身体最好。
他宽大的外衣给公子披上的时候,甚至能当战袍用,一行人就这样衣衫不整的从山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