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兄弟,走好!

最先倒下的是那只黑骷髅。

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能打,三刀之后就骨头架子散一地,只剩下骷髅头之中一点微弱的鬼火若隐若现。

将死未死,奄奄一息。

然后是那只蛊神。

其实凌寒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打,就带着他跑放风筝一样可以耗死他。

因为请神术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同品阶的巫师召唤出来的神强度不同,持续时间也不同,时间一到,自然就消失了。

但凌寒就是想试下。

看看自己这个开挂者,凭借一个刚够四品的分身,能单挑什么品阶的对手。

结果,没试出来。

三品没问题,二品应该也能试试。

一品如果不玩命的话,估计够呛。

最起码林婕诗,凌寒确定自己还打不过她。

革命尚未成功,哥们儿仍需努力。

“咔嚓!”

一道黑色的刀芒劈过,蛊神的身子被凌寒一刀劈成了两截儿。

蛊神破碎的身体连同地上的脓血一起缓缓消失,虚空之中传来蛊神气急败坏的声音:“混蛋!我记住你了!”

“你给我等着,下次我一定要你好看。”

凌寒撇了撇嘴:“闹了半天神打输了也会急眼啊?太没品了!”

那名巫师被关沧海把两手两腿都给撅折了,趴地上跟摊烂泥似的,看着缓缓走来的凌寒一脸的惊恐:“你,你不要杀我,我知道很多秘密。”

“只要你不杀我,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想多了!”凌寒气定神闲地朝他走去,手中黑刀一闪即逝,“没杀你,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亲眼看着你们的神,死在我手里。”

说完凌寒一脚踩在那名巫师的脑袋上,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一时没收住劲儿,把脑袋给踩碎了。

哎!

又得缝。

那面小鼓,还有地上那具半死不活的黑骷髅也都被凌寒收了起来。

巫师一死,剩下那些尸体全都失去了控制,呆呆站在原地不动。

凌寒把他们和巫师的尸体一起收进了天机楼里。

这么一折腾,天机楼里几乎站满了尸体,连楼梯上都是。

六个马甲卯足了劲儿开画,蚂蚁搬山一样准备啃下这上千具尸体。

慢慢画吧!

总有画完的一天。

.

巫师的记忆幻境提供了很多信息。

类似小镇这种规模的屠戮,他们在这些天都城附近做了很多起。

而这么做的目的,是要策划一次暴动。

至于暴动的细节,比如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和谁?

这个三品巫师权限依然不够,他也只是一个底层干活儿的打工人。

两天前,这名巫师接到了一个临时任务,任务的目标就是凌寒。

计划是趁凌寒在驿站睡着的时候,偷偷给他植入赤金蛊,然后等凌寒与四皇子会面之后,通过控制凌寒刺杀四皇子。

不得不说,他们这个计划还真具备可行性。

如果自己不是最近恰巧得了隐身术和穿墙术,如果自己没有这么多分身,如果自己没有画尸这个金手指,如果……

好吧!

什么破计划!

一点儿可行性都没有。

给这个巫师画完阴画儿,奖励了一招【请神术】,一招【尸兵诀】,一招【替身术】。

其他的诸如【摧心曲】、【入梦术】、【降头术】,和之前的技能合二为一,取长补短了。

从巫师那里缴获的那只小鼓,是一只人皮鼓。

品阶比之前缴获的白骨笛,高了不少。

而那只黑骷髅,则是一只死灵生物。

这还蛮新鲜的。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死灵生物。

从天机楼里把黑骷髅的大脑袋拿出来研究了一会儿,也没能看出来啥门道儿,就先把它又放回去了。

这边儿的事儿基本结束了。

凌寒想了想,从驿站厨房里端了一脸盆子凉水奔房二的房间,然后一点没糟蹋全都倒他床上了。

解迷香,没啥特效药。

凉水就是效果最好的。

泼完水后,凌寒一步跨出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床上装睡。

隔着一间屋子都能听到房二的叫骂声,而后听到踹门声,再然后整个驿站里都变得乱哄哄的……

叫醒房二前,凌寒把驿丞还有几个守卫的尸体都摆在了驿站的院子里。

然后房二他们带着衙役走出驿站,发现了外面的一切。

约摸一刻钟左右,凌寒房间的门被房二“砰”一声撞开了,然后房二看到凌寒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怒气冲冲地问道:“有病啊你?踹我门干嘛?”

房二一看这位没事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爷!您别急。我就是来看看您有事儿没。”房二一边摸着额头的汗,一边哭丧着脸说道,“看到您没事儿我这颗心可算是放下了。”

“也不知道昨晚怎么了,整个镇子的人全都死了。”

“我已经安排了人骑了驿站的马给天都府衙报信儿去了,这一两天咱们可能得住这儿了。”

凌寒点点头,表示自己无所谓。

大盛虽然腐朽不堪,但就在天都城根底下,一个千余口人的镇子生生被屠了,那绝对也得算是大事儿了。

就算不为这死去的千余口人着想,也得为天都城里的官老爷们想一想的。

所以大盛朝廷的反应相当快,下午头儿那会儿天都府衙来了一大批人,除了官兵之外,还有十几个仵作、驱魔人之类的。

临傍晚的时候,又来了一队甲衣鲜明,精神抖擞的军人。

每一个脸上都饱经沧桑,满是皱纹,不少人头发都已经花白了。

领头的赫然正是护国公府右将军方泰。

跟随他前来的,是在西北铁甲军中退役的老兵,之后留在护国公府中做了府兵。

铁甲军常年驻守西北,与草原的巫族打了几百年的仗,他们对巫族惯用的伎俩比对自己都了解。

到达小镇之后,方泰在尸堆之中翻了翻,很快便从死者后脑的伤口断定了这是巫族人干的。

确定了这一点后,老兵们迅速四散开来,沿着小镇往外放大搜索,没一会儿就找了那颗尸兰树的遗骸。

在那棵尸兰树附近,老兵们还找到了唢呐李的坟墓。

新土新墓,凌寒就是故意留着给他们发现的。

方泰闻讯赶到唢呐李的坟墓前,颓然跪倒在地,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我要你好好活着,等铁甲军的消息。

你怎么就死了呢?

良久,方泰从身旁老兵手中拿过一把铁锹,把唢呐李的坟墓认真修整了一遍,然后脱下自己的斗篷,将唢呐李的尸首裹好,重新放进墓坑之中。

埋土。

所有人都沉默着,一锹一锹地将黄土洒在战友的身上。

……

方泰从马上取下一只水囊,“咕咚咕咚”灌下几口,然后把剩余的浇在唢呐李的坟墓上:“兄弟!行军不饮酒,来日给你补上。”

“你先走一步,兄弟们随后就到!”

说完之后,方泰“嘡啷”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在地上龙飞凤舞写下一首诗。

“戎马倥偬鬓已霜,以身许国梦一场。”

“陛下无心思社稷,铁甲归来斩君王!”

写完之后,方泰长剑归鞘,与诸位老兵矗立片刻,这才哈哈一笑,解开裤腰带对着那首反诗尿了一泡尿。

其他人有样学样儿,解开裤腰带挨个来了一泡尿。

……

夕阳西坠,晚霞如血。

方泰在前,老兵们紧随其后,战马围着唢呐李的坟墓绕行一圈,而后呼啸而去。

恍惚间,眼前又变成了尸山血海的战场。

铁甲军卒如饿虎扑食,直冲敌阵,一路势如破竹,无坚不摧!

身后一曲唢呐声宛若龙吟,直冲云霄。

……

兄弟,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