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战争啊！”

一场血屠，在山坳中落下帷幕。

在大唐和大周联军的通力合作之下，一村矮人，最终几乎被杀戮殆尽，只有少数位于山谷边缘的幸运儿，从陡峭的山壁上爬了出去，侥幸逃走。

云昊见状也不下令追赶，在他看来，反正已经知道这些矮人就在南极大陆上繁衍生息，所有人最终都要被灭绝，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他行走在已经被化为废墟的村落中，战时毫无表情的面孔上，此时也颇为无奈。

极目远眺，他能看到的视野之内，躺满了大大小小的尸体，因为这个村落的建筑都是由生物组织构成的缘故，所以焚烧之后，空气中弥漫的焦臭味尤其浓烈。

这种悲惨的画面，即使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心理上的冲击。

不过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和平是不可能和平的，而随着以后气温一步步下降，便是他们不攻击这些利莫里亚遗民，他们为了生存，也会锲而不舍地发动一次次攻击，到那时，死去的周人和唐人会更多。

这就是战争，所有人都只想让自己和身边的亲人活下来，到这一步，已经无关正义，只有立场。

可惜云昊是从唐人之中发迹，这也注定了，他的立场不可能站在利莫里亚遗民一边。就算心中怜悯，但举起屠刀之时，他还是不允许自己有半分手软！

“修整一下，收敛有用的物资，然后准备进攻下一个部落聚居点。”

在战场上巡视一圈之后，当云昊再出现在众人面前，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冷酷。

不过他越是如此，姬英看他的表情就越是欢喜，在这位不走寻常路的红妆名将眼中，只有这样当机立断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

“是！”

在场的人，不少也都是饱经沙场的宿将，自然知道对付这种部落联盟制的民族，就是要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给他们造成重创，不然等他们的联席会议，比如金帐王庭之类的开始统合众部落之力，战争就要进入比较难打的阶段了。

现在每多削弱他们一分，日后就要轻松一分。

“兵贵神速啊！”

云昊麾下飞快完成了善后工作，然后众多灵犀卷起一片烟尘，倏忽远去，扑向下一处目标，展开新的杀戮。

而直到他们离去了数个时辰之后，一支兽军才在数百矮人的驱使之下姗姗来迟，看到沦为死亡之地的废墟，这些一贯凶残的矮人脸上，也不由都变了颜色。

“无一幸存，不抓俘虏，好狠的敌人！”

为首的矮人抓起一把染血的砂土，用力一攥，用他们的语言恨恨地说道。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已经忘了，自己的族人屠杀起别人来时，也是一样的丧尽天良。

“我就知道，不该发兵海外，攻打其他大陆的，这下好了，肯定是远征军招来了报复！”一名矮人胆怯道。

“住口！”

矮人首领一把血沙扬了此人满脸，喝道，“远征海外是王庭的旨意，你也敢质疑？不想活了？”

此言一出，那名胆怯的矮人立刻不说话了，噤若寒蝉，但看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明显还多有不服。

矮人首领也只得叹了口气，道：“我知你等多有不服，但也没办法。你们不觉得最近天气一年比一年冷了吗？收成也不好吧，对吧？我不妨实话对你们说了吧，王庭元老推算得知，未来的气候会越来越冷，直到咱们的疆土上满是冰雪，不趁现在还有机会时奋起一搏，难道要留在这块土地上等死吗？”

“什么？”

“竟有此事！”

小冰河期的情报，显然在矮人中也是秘密，此时骤然听闻，随行的矮人们也是大惊失色。

“那我等现在怎么办？”众人不安地望着矮人首领。

“还能怎么办？这等军国大事，不是我等可以置喙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先把手边的任务完成好。”

矮人首领摇头叹气，“追上去！不管这些敌人从何而来，既然他们已经展现了敌意，那除了厮杀之外，就再无第二条路可走，就算我们全部战死，也要给为后来人探明敌情，顺便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说罢，他一声令下，众多矮人就像赶着羊群的牧羊人一样，先驱使战兽把这处废墟中的血肉和建筑都吞噬得一干二净，然后才快马加鞭，紧追云昊的等人离开的痕迹而去！

长期贫瘠的生活，让他们竟是连自己人的尸体都不放过，如果云昊看到这一幕，已经会更加确定自己斩草除根的决定是何等英明，像这样对自己人都狠的民族，是绝对不可能和平共处的！

吃饱喝足之后，矮人们又追出一段路，连续经过几个部落，看到的却都是燃烧的房屋和被斩尽杀绝的尸骸。

灵犀的脚程，可不是他们这些混种怪兽能够媲美的。

“这样下去不行……”一名矮人副手凑近首领身边建言，却被一巴掌抽到一旁。

矮人首领哪里还不知这样下去一辈子都追不上云昊等人，天性中对血肉的贪婪，让他们不停吞噬遇上的所有尸体，这还没追上敌人呢，众多兽军就已经吃得大腹便便，真要打起来，还不是被人一网打尽的下场？

“今日且收兵吧！”

矮人首领咬牙道，“前方自有其他部落的兄弟在等着他们！”

但他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突然前方一片烟尘卷起，竟是云昊的大军去而复返，跟他们迎面撞了个正着！

上万肃杀的铁骑虎视眈眈地盯着这支兽军，军阵前方，云昊冲着姬英嘿嘿一笑：“看来天不遂你愿，还是要打上一场。”

原本他们是为免过于深入敌后，才想着暂时班师的，谁料屁股后面竟还跟着这么一群肥羊，真是意外之喜。

“打就打，谁怕谁！”

姬英冷哼一声，一把拔出鞍上投矛，眼中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之前都是欺负老弱病残，忒不过瘾了，我还巴不得能跟稍有分量的对手战个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