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毕可汗道：“我现在决定要杀了他们。”

什钵苾叹了一口气，道：“父罕，这样子做会不会显得我们突厥人有点言而无信？”

始毕可汗冷笑道：“兵不厌诈！”

什钵苾道：“既然要杀掉，为什么还要留下楚源这个活口？”

始毕可汗摇头，道：“不能杀他，他手上还有黑火药的技术。另外，你不懂，我有感觉，楚源将来会很强，强悍如大隋天子一样……”

什钵苾一脸震惊道：“他只是李家的上门女婿啊。”

始毕可汗沉默了一阵子，道：“那杨坚不同样是外戚吗？”

什钵苾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父罕，儿子明白了。”

……

楚源拿着一个羊皮做的酒囊抿了一口。

他们的队伍马上就要离开突厥的草原了，靠近五原郡的沙漠就在不远处。

他们还在缓慢的行军。

没办法。

队伍中有着三千玄甲重骑兵。

这本来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兵团！

现在已经成为了最大的累赘。

在漫长的行军过程中，就连那些矫健的北陆战马都已经有着疲倦，马背上的玄甲兵也个个疲倦不堪。

兵团撤退的速度慢了很多。

嘶嘶嘶~~~

北陆战马鼻孔内喘着粗气，玄甲骑兵们一个个冻得缩在马背上。

李建成耐不住寒冷，策马来到楚源面前，道：“妹夫啊，要不我们歇一歇再走？”

楚源脸色冰冷，道：“不行！”

李建成道：“可是将士们都已经疲倦了。”

楚源道：“我们现在不赶紧撤离的话，只怕真的要回不去了。”

李建成一脸茫然，道：“始毕可汗不是和我们达成协议了吗？”

楚源道：“始毕可汗的话你也信？”

李建成顿时哑口无言。

李世民从后面赶来，道：“妹夫，既然始毕可汗不可信，那我们将黑火药给到他们，岂不是危险的举动？”

李世民对于这个事情还耿耿于怀。

楚源深吸了一口气，道：“何止是危险，突厥人若是有了黑火药，中原的骑兵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了。”

李世民咂舌，道：“那……”

楚源一挥手，打断了李世民的话，道：“放心好了，我既然研发出黑火药，自然是有着克制黑火药的办法。”

李建成一脸兴奋道：“什么办法？”

楚源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楚源知道整个兵团因为长时间的行军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可他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

始毕可汗一定会派出追兵的！

这种感觉很强烈！

他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西河郡还在隋军的手中。

根据探子信息，隋军主帅宋老生没有贪功冒进，一味地在西河郡囤积重兵，修建城池。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现在是大业十三年的七月份，按照历史的走向，李家应该夺取西河郡，朝着长安出发了。

可是——

他们现在还被困在五原郡。

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不过，更大的危险已经降临了！

什钵苾带着一万突厥骑兵已经后面包抄了过来。

在距离走出草原还剩下最后的一段路程内将楚源的兵团包围了起来。

突厥骑兵是轻骑，一人双马，速度自然很快。

李建成看到突厥骑兵包围了过来，当下一脸惊慌，想要丢下三千玄甲重骑兵直接逃跑，被楚源当场拦住了，“大舅子，不要慌，不要怂，我们还有机会。”

李建成一脸惊恐，道：“兵带伤，马有汗，我们已经没有继续作战的能力了。”

李建成几乎要哭了出来。

他的判断是没有错误。

事实就是如此。

李世民心沉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哥，我们一定要相信要楚源。”

李建成道：“如何信？”

李世民道：“相信就完事了。”

楚源策马上前，来到距离什钵苾的一箭之地，遥遥相望。

李世民在楚源后面举着一杆大旗。

什钵苾一脸冷漠，低沉着声音道：“你们已经没有了逃命的机会。”

楚源道：“我知道。”

什钵苾道：“你似乎知道我们会追杀过来？”

楚源道：“你们向来背信弃义，我已经习惯了。”

什钵苾一脸低沉道：“用你们交易的卫生纸烧死你们，一定会很痛苦吧？”

此时，突厥士兵骑着北陆战马，将那一卷卷夹杂着火药的卫生纸摊开，拉长，用卫生纸将楚源的兵团包围了起来。他们的手中有着带着火焰的箭支，看样子是有备而来的。

楚源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被火药烧死岂止是痛苦，简直就是断了我们的活路。”

什钵苾道：“早给了你们投降的机会了。”

楚源道：“我们没有把握。”

什钵苾当下看到楚源的兵团没有展开任何有效的防御，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对楚源道：“不过，你可以活，他们都要死！”

楚源一脸诧异道：“这是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什钵苾道：“你有着黑火药的技术，父罕要求留你一命。”

楚源道：“看来掌握一门手艺才能活下来。”

什钵苾道：“突厥人会优待你的，另外，我有个妹妹，你可以成为突厥可汗的女婿的。”

楚源沉默了一阵子，笑道：“我并不喜欢做上门女婿。”

什钵苾冷冷道：“可惜这个事情你并不能够做主。”

楚源道：“哦？”

什钵苾道：“你们这些人在我的眼前都是死人了。”

楚源笑了，道：“什钵苾，反派死于话多，你的话也太多了。”

什钵苾冷哼了一声，道：“这里是我们突厥的地盘，难不成会有人来拯救你们？”

楚源道：“我本就是援兵。”

什钵苾从一旁的士兵手中接过一支火把，一脸阴鸷地道：“我只需要把这个火把放在这些卫生纸上，你们都得死！”

楚源道：“看来我们非死不可了！”

什钵苾道：“识时务的话，你主动投降，我会给他们一个痛苦的，不然……”

楚源眉锋一震，道：“不然？”

什钵苾道：“不然就让这群人被黑火药活活烧死！”

楚源道：“什钵苾，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被包围的是你们？”

什钵苾一脸惊恐，策马原地转了几圈，道：“真是笑话……”

什钵苾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马车上那一尊尊黑洞洞的铁铸的圆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