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前路漫漫

之后那群人,有用诱骗或者其他方式,掳来了一大批有法术底子的人,把他们改造镇守冰宫的怪物。

吴忠元的大伯吴青阳,就是这样被坑了进去。

只是吴青阳本身修为颇高,被他侥幸逃脱了出来。

不过可惜的是,他人虽然逃出,身体却已经被邪术所侵蚀,丧失神智,残忍嗜血,甚至把人当做猎物吞食。

后来吴石林、罗开芳以及龚、曲两位长老等一行人,追踪到此,结果全军覆没。

吴石林也走了哥哥的老路,而罗开芳被封魂镇在了冰宫之中。

现在想想,罗开芳那一批人,身下骸骨堆积如山,极有可能是某种以血肉献祭的法子。

包括那些狰狞恐怖的兽头,坑中千奇百怪的冰尸……

凡此种种,一切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复活这头龙尸!

又或者,这头龙压根没有复活,只是被炼成了某种可怕的邪物也说不定。

我凝目望向天际,那头疑似堕龙的东西,已经钻进了灰蒙蒙的云层,消失不见。

冰面终于停止了坍陷,地下隐藏多年的冰宫,也在崩塌中消失不见。

“这他妈的……真是龙?”不知过了多久,闻大魏涩声问了一句。

没有人作声。

因为谁也没有答案。

“先走。”虚尘道长开口道,声音远没有平时的宏亮,有些发哑。

我们一行人移步,先离开这凶恶之地。

途中,我们从顾星舟口中得知了另外那几位的身份。

虚尘道长他们这一行,共有七人。

其中他和纪游岳,我是认识的,其他都是陌生面孔。

里面有两位女子,其中一人脸蛋圆润,眉目柔和,是清微的卢霞长老。

听顾星舟说,这位卢霞长老是他奶奶的师妹,性格豪爽,平时待他极好。

修行之人容貌显年轻,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实际上应该不止。

另外一位,是跟着纪游岳来的,容貌秀丽,双眼发红,名叫刘影,原来是龙虎山曲长老的关门弟子。

除了她们之外,还有茅山的一位道长,是虚尘道长的师弟。

当时的紫薇璇玑符阵,就是由他们五人联手发动的。

还有剩下两位,是过来助阵的两位风水大师。

当时他们一行人,进入冰宫之中,一开始就变故频出,很快人群就被打散。

虚尘道长他们一行人,最终被他们摸到了封镇堕龙的地方,只是等他们靠近的时候,那堕龙已经睁开了巨眼。

他们立即各施神通,全力出手。

谁知各种法咒打在那堕龙身上,非但没有任何效用,还激得那怪物呼啸而起!

众人只好急速撤离,中途只能靠五人合力使出的紫薇璇玑符阵,才能稍稍拖延那多龙的速度。

他们这一支寻人的队伍,来时人多势众,结果如今能活着从冰宫出来的,不过寥寥几人,气氛难掩凄凉。

顾星舟将栖霞剑交换给虚尘道长。

见到镇山法剑失而复得,虚尘道长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笑意。

此时笼罩的怨气已经消散,我们重新回到那个冰谷。

众人一起动手,凿开冰壁。

“师父,你不要影影了。”那位龙虎山的刘影前辈,跪地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被封在冰壁中的一男一女,正是茅山的龚慈恩长老,和龙虎山的曲如烟长老。

二人被封在此处二十余年,面目依旧栩栩如生。

另外还找到了其他几位的遗体,这和罗开芳所说的就对上了。

当初就是在这里,那个薛怀仁突然翻脸,一举袭杀了曲长老等人。

这里面有一位前辈尸首分离,应该是第一个被薛怀仁斩杀的。

而龚慈恩和曲如烟两位长老,都是额头正中一道细细的伤口,赫然是被那薛怀仁在瞬息间洞穿了脑颅,当场毙命。

当年龚慈恩和曲如烟两位长老,在风水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尤其是曲如烟长老,虽然是女子,但在龙虎山地位尊崇,实力更是属于顶尖之列。

就这样两位长老,再加上其他数位高手,居然在转瞬之间,毙命在那薛怀仁手下,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个薛怀仁到底是什么人?

按照目前情形看,这薛怀仁应该是和下面的冰宫有关。

曲长老他们一行人,就是因为发现了冰宫的秘密,这才被他斩杀灭口。

其实按照罗开芳所说,当初在冰宫下面的时候,龚慈恩长老曾经有出鞘过栖霞剑,并且催动了剑鸣,用力破除巨眼的勾魂异术。

按说栖霞剑一旦剑鸣,就会激发上面的符咒,茅山那边就会得知栖霞剑的方位。

只是不知为何,当时茅山那边却并不知情,或许是这冰宫中还加持了某种秘术,可以隔绝这种法咒传递。

曲长老等人的遗体,也因此被掩埋在这冰川中多年。

而罗开芳和吴石林等人则更为凄惨,活生生地被折磨了二十余年。

我们一起合力,将遗体搬运了出去。

本来修行之人,去后不过一坯黄土,以阳火化成飞灰是最好的归宿。

不过因为此时蹊跷离奇,关系重大,不仅需要将几位的遗体送还家属,而且还需要仔细验看伤口,追查当日的凶手。

这当中,还有一位是闻家的长辈。

闻大魏亲自将其背起。

“阿弥陀……苦海无边。”戒吃双手合十,念了半句佛号,又挠了挠头。

温念云神色黯淡,出神地看着天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陪你一起找,肯定会找到你师父的。”我来到小石头身边,轻声说道。

天底下凶险叵测的事情太多了,强如曲长老龚长老这样的人物,都可以悄无声息地死在某处。

世事无常,谁又能真正预料?

就算我们相师这一脉,号称能相天,相地,相人,妙算通神。

但实际上,真正能算到的,又有几分?

小石头嗯了一声,把一颗冰粒握在手中,化作冰水,顺着她的手滴滴答答地淌落地上。

吴忠元怀里抱着父亲的骨灰,武丽君伸过手去,在他手背上握了握。

天寒地冻,冰雪茫茫,天地间,似乎只剩了我们一行人在跋涉前行。

前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