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他没有深究，而是他早就查过了。

这伙人就是当初云州城的一些落第举子，平日里靠着举人的过期功名写一些酸文腐诗换银子来维持生计，偏偏又自矜为读书人，动不动就抨击社会骂这个骂那个。

当初陆暖的《神女传》刚出来的时候在市面上一片大火，他这个被惆怅客比下去的任平生都还没有说什么，这几个人就联合起来写文章骂《神女传》有伤风化。

后来凌淳特意派人去挨个儿警告过了，他们倒是老实了，但是看着《神女传》越来越火几次脱销之后，自然又开始眼红了。

陆暖当初被盛婴掳走之后，凌淳为了救她也跟着离开了云州城，两人的文章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启蒙书局作为最初刊印这两部小说的地方，每个月都不知道被多少读者来信给烦死了。

楚家最开始那几个月还托人来收了一些信走，后来陆暖出使了舒然之后，就彻底没了音信。

那时候这批落第举子可开心了，整日里发一些咒骂惆怅客江郎才尽，咒骂任平生没有骨气的文章，吵得话本界不知道多乌烟瘴气。

最后他们就被联名抵制了。

没办法蹭这两部作品的热度之后，他们发现连自己以前用来维持生计的酸文腐诗也没人要了，就琢磨起了冒名续写的事情。

陆暖和凌淳两个人的脑子，自然比不过十几个人的脑子能想。

而这些人也还算有点脑子，冒名续写的时候笔记没有办法冒充，就想了个代抄的人出来。

故而启蒙书局一开始也没有发现。

直到后来读者来信骂得越来越多之后，细究之下发现了他们背地里搞这种事情。

启蒙书局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云州城读书人本来就少，他们刊印出来的书也是隔一阵子才会送去别的城镇卖掉换钱。

原本就是靠着这两本小说逐渐有了点生意，启蒙书局也担心断了之后书局直接维持不下去，便默认了这些事情。

但是为了保证他们不翻车，刊印得更少了，还限制了抄书的次数，导致这些冒名顶替的续作并没有多少从西北六城传过来。

回国之后，凌淳偶然在市面上看到了居然有人卖续作，便派人去查了查。

但是续作实在是太多了，其中冒充惆怅客和任平生的人也不少，但是他们的文笔都很清楚，续作也不成气候，很快就会被退稿。

只有这一群云州城的落第举子，因为彼此都很小心的缘故，一直都和启蒙书局保持着合作。

涉及陆暖的事情，他半点都没有含糊过，所以在陆暖得知居然有人冒充他们俩的此时此刻，凌淳早就已经把那群落第举子连带着启蒙书局一并端了。

算算看，这群落第举子和启蒙书局的负责人一个不落，此时应当都在云州城大牢里蹲着。

“这么说来，这群骂我的人不仅靠我赚了两年的钱，还靠我发展起来一批我的教众？”陆暖听完凌淳的叙述，只觉得人间迷惑。

本人并不知道，和本人完全无关，本人实在是无辜至极……

“不是他们，神女教只在今年开始小范围出现在京城，云州城没有此类消息，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

凌淳说完，眸子黯了黯。

他追查神女教的线索，也是断在这里，此时想起来，莫名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