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许攸攸从车里捞出一个盒饭放到了付虞城桌上，试探着同他说话。

“我看你中午好像没吃饭，那个……我买了一点……”

“出去。”

不等她说完，付虞城立刻打断她，头也没抬一下。

“我只是想和你说清楚之前的问题，我真的没有……”

她话音未落，桌上的盒饭便被付虞城扔进垃圾桶。

“滚出去，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我听说了我失踪那段时间的事情，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许攸攸忐忑地抬头，观察付虞城的反应。

见对方顿了顿，许攸攸心中一喜，正觉得有希望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见对方冷着脸站了起来。

“失忆？”

极尽嘲讽的语气。

“这就是你的新把戏？”

气势汹汹，怒不可遏。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来帮你回忆。”

愠色满面，话中带刺。

他说完这些话，便抄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朝地上扔了出去，问她，“想起来了吗？”

玻璃的碎裂声在耳边炸开，许攸攸扶稳桌角，头痛欲裂。

门口的助理秘书听见动静，推门而入，被他制止。

“不用进来，我有事情要处理。”

不等她回应，付虞城绕开桌椅，将笔递给她，带着她的手用笔尖抵住自己的咽喉，继续问她，“想起来了吗？”

眼前中闪过自己歇斯底里的模样，许攸攸抖着手抬头看他，低声呢喃，“对、对不起。”

她有预料到众人口中她发脾气的模样，但没想到会这么疯批。

“对不起什么？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你不继续问我吗？”

脑海中尖锐刻薄的女声与付虞城的质问渐渐重叠在一起。

——“为什么你这种垃圾生的杂种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怎么不去死？”

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是不是走错剧场了。

有点害怕……

但是这个剧情怎么越发向鬼畜和狗血的方向发展？

就算秩序要让她成为疯子，也应该有个动机吧。

那么动机呢？

让“许攸攸”合理发疯，并让付虞城合理失望的动机是什么？

许攸攸头昏脑胀，再次被晕晕乎乎请出办公室。

记忆浮沉间，脑海里重新响起了系统兹兹拉拉的声音。

“你走的这段时间，‘许攸攸’也回炉重造了。她数据库里，被植入了一串以记忆形式存在的病毒。”

“所以这串病毒的作用是让我一直骂付虞城杂种吗？”

系统：“……”

您这关注点……就……挺奇怪的。

“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付虞城为什么会对你失望透顶。”

许攸攸认真答题，“是因为我骂他是杂种吗？”

系统：“……：)”

毁灭吧，爱咋咋地。

“你能不能放过杂种这个词？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你无意识这段时期的行为。

放着付虞城的面往他牛奶里掺大量的安眠药，以死相逼让对方喝一下去了，三次；

用刀或者尖锐物品指着对方进行威胁，十五次；

还有言语辱骂外加……”

许攸攸越听越不对劲，连忙打断，“停停停，别说了别说了，直接让我们跳过这一段，让我了解一下起因经过。”

系统这才切入正题。

“哦，简单来说，你被植入的记忆内容是：

你不是父母亲生的，你的亲生母亲怀着你的时候在医院休养，被付虞城他爸看上了，然后一系列骚操作。

最后你亲生母亲被他困起来，每天请心理大师催眠，让她以为自己是付虞城的妈。

你妈妈受不了刺激，时常半梦半醒，生下你以后，你被单独关起来，她为了让你过的好一点，承受了一些不该承受的东西。

付虞城他爸把你们藏的很好，甚至于付虞城从未见过你，但他爸会带他见你妈妈，告诉付虞城这是他的母亲，她生病了，所以他们只能这样见面。

后来你们找到机会逃出去，但她精神状态突然不好，觉得付虞城是自己的孩子，然后跑回去了。

你没办法，只好自己逃走，晕倒在现在的父母家门口，失忆了，被她们收养，而你妈因为清醒过来后接受不了现实自杀了。”

许攸攸突然想起来之前接受到的付虞城相关剧情。

他的母亲在他的记忆里，好像就是这样去世的。

而付虞城目睹了现场，心灵受到重创。

其实说是原身被植入病毒，但从某种方面上讲，它却在一定程度上填补完善了前面没说清楚的剧情。

只是用的方式比较狗血罢了。

许攸攸叹了口气，听系统继续讲她不在那段时间的事情。

一开始“许攸攸”告诉付虞城，自己接近他只是为了报复的时候，付虞城以为她是在失踪期间受了刺激。

在寻医问药无果后，付虞城开始认真对待许攸攸的话，顺藤摸瓜，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他理解许攸攸的痛苦，也尽力帮她搜集证据，最后将他的父亲绳之以法。

但是“许攸攸”不满意。

她告诉付虞城，自己现在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就觉得恶心。

她像每个在小时候嘲笑付虞城没有妈的孩子一样，骂他是个没人要的杂种。

她嘲讽付虞城就是因为他天生讨人厌，所以他的渣爹才会迫不及待地把付湫城（三号）这个私生子接回家来。

她要付虞城也身败名裂，所以不停地想要弄垮付虞城和他的公司。

就算这样，付虞城也毫不犹豫地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

“许攸攸”一见他答应了，话锋一转，说这样太便宜他了，坚持要离婚，并要求他净身出户。

这才是付虞城对她失望答应离婚的点。

许攸攸也是听得脑仁疼。

植入病毒也好，真实情感也罢。

你要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可以，你因为付虞城的父亲膈应他也行，但你所作所为从后面开始就和起因没啥关系了，这是个人该干的事？

付虞城从头到尾和这个渣爹干的事没有联系，除了是这个渣爹的儿子之外，他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