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较量
沐景尚未表态,身边一副将却立即劝道:“小侯爷,千万别答应他,此人阴险狡诈,难免不会在比试中耍阴招。”
对面顾洹还在叫嚣:“怎么?你不会不敢吧?
一阵风拂过,扬起沐景鬓边的一缕发丝,一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顾洹,神色晦暗不明。跨下的战马有些焦躁的踱了几步,低低的打了个响鼻,沐景扯了扯缰绳,似乎在考量此事利弊。
片刻后,沐景扬声道:“有何不敢。说吧,你想如何比试?”
顾洹嘴角扯起一抹笑,打马便冲着沐景冲了过去:“很简单,谁先落马谁便输。”
他倒要看看这沐景到底有多厉害!
沐景见状,便也打马而去,一旁的副将见拦不住,只得大声道:“小侯爷千万当心。”
两军阵前,两人骑马挥刀相向,在交锋的一瞬,刀刃处几乎溅起了火星,发出刺耳的声音,双方都只觉得手臂处有些发麻。
擦肩而过后,两人互换了方向,顾洹双腿一夹马背,倏地飞身跃起,高举大刀重重的砍向沐景。
沐景并未退让,将剑往胸前一横,抗下对方一击,同时也翻身从马上跃起,朝着顾洹胸部刺去,想先一步将他击落在地。
顾洹反应迅速,脚尖在沐景马背上一点,一个借力翻身便回到了自己马背上。
四目相对的一瞬,二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双方实力都不相上下,想要取胜并非易事。
沐景也是头一次与顾洹交手,不成想对方实力竟如此之强,越发觉得此人留不得。
而顾洹心中却越发兴奋起来,沐景的实力越强,自己将他斩杀后的成就感也就越强。
“锵——”
两人再次交锋,却不似刚才那般一触即分,竟是斗得难舍难分起来,最终,顾洹一刀划伤了沐景左臂,而沐景则一剑刺伤了对方肩部,两人的比试方才告一段落。
二人正欲再打,沐景身后却传来朝策的声音。
“小侯爷,您没事吧?”朝策打马飞奔到沐景身侧,神情焦急的问道。
沐景摇摇头,示意他退下。
朝策却双目赤红的看向顾洹:“你便顾洹?你杀我妻女,今日我定取你项上人头以慰她们在天之灵。”说着便要冲上去与顾洹决一死战。
沐景却一把拦住他:“你不是他的对手,冲上去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难道我妻女之仇便不报了吗?”朝策恨得牙痒痒,并不想就这么放过这罪魁祸首。
顾洹嘲讽一笑,除了能与他一战的沐景,其余的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仇当然要报,但不是现在。”沐景厉声道,“你先退下,这是命令!”
朝策再不甘,也之能暂时咽下这口气,狠狠的瞪了顾洹好几眼。
许是受了伤,沐景的脸色有些苍白,对面的顾洹也好不到哪去,正捂着伤口低声咳嗽。
“此番比试,你我二人实力相当,再打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双方将士也急需休整,不若暂时休战,你看如何?”顾洹率先开口道。
方才那一战,他并未讨到便宜,损失较之沐景一方更大,若能休战以供将士们养精蓄锐,下次交战,他未必会输。
沐景与顾洹的想法不谋而合,闻言便爽快答应。
原本沐景对顾洹本人的实力颇为欣赏,这世上能与他打成平手的人并不多,可在休战期间,顾洹的所作所为,令沐景心中的那一丝欣赏消失殆尽了。
明明说好双方休战,可顾洹却三番两次派兵骚扰沐景驻扎的军营,更可气的是,他们每次都是搞些小破坏,等沐景军中将士带人去追时,他们又一溜烟跑回自己军营。
待将士们带着人马跑到顾洹军营前,那些人又以休战为由拒绝出战,根本不同沐景一方正面交锋,气得将士们纷纷向沐景自请出战,要与北凉军一较高下。
沐景也很是头疼,指责顾洹是小人,不遵守双方约定。
顾洹却厚颜无耻说自己的手下不过是开开玩笑,并没有违反约定,还洋洋得意的表示自己是天纵奇才,下次再战,绝不会输给沐景。
沐景并不与他争论,只是第二天集结兵马,拦在了顾洹出西楚的必经之路上。
顾洹不想他动作如此迅速,竟被他抢先一步,心中恼恨的同时又非常想将沐景击败,当下两军便缠斗在一起,打得昏天暗地。
两方人马加起来也不算多,但双方结怨已久,打起来便是不管不顾。由于此地临近三国交接的边境,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东辽的注意。
东辽国君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知道西楚与北凉向来不和,开战是早晚的事,只是他并不愿意淌这趟混水,便打算保持中立。此时无论帮谁都势必得罪另一方,还不如作壁上观,说不定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尽管顾洹胸有成竹,但最终还是沐景占了上风,直逼得顾洹军队节节败退,最后竟只能龟缩在山丘处不敢冒头。
虽说如此,但顾洹一方占据山丘,想要防守并不难,沐景多次小规模出兵都无法攻下。现下两军势均力敌,谁也无法消灭对方。
“小郡王,摄政王传来急报!”
正被战事拖得焦头烂额的顾洹闻言,急忙起身从探子手中接过谍报,以为他父王已经解决了徽城,很快便会赶来援助自己。
可打开一看,才知是摄政王在国内和顾烨的争斗也极为艰难,需要他带兵回国镇压。
顾洹气得一把将谍报给撕成两半:“镇压?说得倒轻巧,此番我连西楚都出不去,如何带兵镇压顾烨!”
身边的副将见此也吓得不敢吭声,那沐景的确难缠,他们粮草本就不多,再困下去,只怕就要弹尽粮绝了。
顾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问道:“军中粮草所剩几何?”
那副将低着头,支支吾吾道:“怕撑不过明日……”
顾洹脸色更沉,想起自己先前在沐景面前不可一世,如今看来却像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