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执掌全局

“站住!”

“你跟谁说话呢?请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地质研究所!而不是你为所欲为的自然灾害预防部。”

已经走到门口的吴则西,在转身望向杜飞的一刹那,傲然之色跃于脸上。论职位,现在的杜飞比地质研究所所长张煜还要高上一个级别。大概也只有像吴则西这样的角色敢直接抹杀杜飞的面子,嗤笑中颇有一种你算哪根茐的意味。

旁边张所长的那一脸震惊之色,同样被吴则西无视。

吴则西直言道:“姓杜的,也许你有你的人脉与能量,但并不是世界上每个人都要围着你转,请不要自取其辱。”

“是吗?”

“是与不是,你尽管一试!”

在吴则西眼里,杜飞那丝微笑,无疑是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他懒得再理会“欺世盗名”的杜飞,转身便走。

但没等他走出办公室大门。

杜飞又开口了:“张所长,这个人我要了!三十分钟之内,让他办完工作交接手续,即刻到灾防部的避难所计划事务处去报到!”

话音刚落,整个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已经走到门口的吴则西也收住了步子,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波澜不惊的青年。

他问张煜:“张所,你同意?”

“这个……”

张煜满脸都是为难之色。

事实上,这事还真轮不到他张煜来作主。今天,杜飞以灾防部部长的身份来这里,其首要目的就是为了抽调地质学精英,协助灾防部建立避难所。刚才也是恰好聊到了地质方面的问题,所以才谈起了7号板块异常的事情。

上峰的指示很明确,各研究机构与职能部门,必需无条件配合灾防部的一切行动。

现在的杜飞,说是权力滔天也不为过。

思虑再三,张煜爱莫能助地安慰吴则西:“则西,别意气用事,凡事当以大局为重。你去交接一下吧,马上去灾防部报到。”

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直接把吴则西给劈成了绝望之主。

吴则西咬牙怒驳:“张所,我吴则西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十三岁考进中科大少年班,十九岁拿下双博士学位。同年进入地质研究所工作,埋头苦干五年!如果没有我的付出,现在‘张衡地质监测系统’还处于构想阶段!”

吴则西越说越激动。

他怒横杜飞一眼,情绪难以自制地继续说:“当初被调去科发委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当众得罪他?原因很简单,我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去陪人儿戏!现在科发委已经裁撤了,这说明我当时的判断是对的!现在你又要我去陪他玩,我只能说,这是我们地质研究所的悲哀叹,也是科研界的悲哀……”

“够了!!!”

张煜本想照顾吴则西的情绪,但见吴则西越说越离谱,终究还是忍不住厉喝了一嗓子:“这事已经决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一声呼令,令吴则西痛心不己,直怀疑张煜是不是收了杜飞的好处。

这时,杜飞又拿出一纸红头文件展示在吴则西面前,上面清楚地写着各职能部门必需无条件服从灾防部的安排。

吴则西心中最后一丝希冀,在这瞬息间彻底被碾碎。

杜飞正色道:“你说得没错,并不是世界上每个人都要围着我杜飞打转转。但是你吴则西,从这一刻起必需围着我转!我说的。”

“张所,你都听到了。”吴则西痛诉:“明目张胆地公报私仇!他调我去避难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羞辱我!”

“吴则西,别在这胡搅蛮缠!”张煜显然不想得罪正当红的杜飞,声威俱下地说:“杜部长是灾防部的总指挥,你作为一个下属,不围着他转围着谁转?他这么说没毛病。希望你尽力配合工作,别辜负上级对你的期望。”

“有病,你们这些人通通有病!”

当吴则西带着满腔怒火离开地质研究所的时候,很多同事都向他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自从“灭世天灾”的危机论在华科院内部扩散开来后,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面,能够被选调到灾防部,那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幸运。因为末日降临时,走在前面的人绝对比走在后面的人更安全,这是绝对的事情。

可吴则西并不这么认为。

他坚定地认为杜飞就是一个欺世盗名、只懂玩弄权术的无耻之徒!那杜飞所预言的所谓“灭世天灾”,自然也是无稽之谈。

他不相信明年6月29日就是世界末日。

在他眼里,那些满脸羡慕之色的同事跟张所长一样,通通有病!而且病得无可救药,病得忘了自己身为一个科研工作者的底线是什么。

灾防部。

避难所计划事务处的办公大厅是椭圆形的,正中间的虚空中,浮现着避难所的结构模型,周围是忙碌的工作台。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但囊括了好多领域的精英人物,有土木工程专家,也有结构工程专家、空气动力学专家等等。

新来的吴则西站在大厅中央,形同空气。

没人任何人跟他打招呼。

倒不是没人知道他是地质学领域的精英,只是因为大家都太忙了,根本就没时间去打招呼,低头看着文件走路的人,眼里只有工作。

“那是你的位置。”

在行政助理林薇的陪同下,杜飞又一次出现在吴则西面前,并指了指东南方的那个工作台。工作台上除了一台电脑之外,就只有一样东西——计时器。上面醒目地显示着“灭世天灾”的倒计时,还有344天。

杜飞道:“你的首要任务,是协助大家完成全国300个避难所的选址工作。24小时之内,我要看到你的地质检测报告。”

“姓杜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300个避难所,即意味着几乎每个地级市都要建一座!知道这需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吗?为了你那个莫名其妙的‘灭世天灾’论,让全国人民陪着你一起疯,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过份!”

“你不信344天后会有大天灾?”

“我只相信科学,你那些莫名其妙的预测,有哪一点值得我去相信你?就以7号板块的事为例,它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8.9级大地震!”

“是吗?”

杜飞抬腕看了看时间,轻淡地提醒道:“71小时之后,希望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地站在我面前说话。但在8.9级大地震发生之前,你最好先把选址检测报告完成。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