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天使接受了杜飞出来的挑战，但她没有立刻释放东方轩辕，而是反过来问张夜：“接下来，你觉得该怎么处置这个家伙？”

张夜愕然一惊，显然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黑衣天使意味深长地追问：“这件事情很难做决定吗？”

张夜凝望着笼中的东方轩辕，犹豫好一阵才发出沉重地声音：“放他走，我们便多了一个敌人，干脆杀了他算了。”

闻言，东方轩辕开口便笑骂：“这就是所谓的贵族礼仪？我呸！虽然我不是真正的人类，但你们是真的人间垃圾。”

任由他嬉笑怒骂，张夜面无表情。

令东方轩辕感到意外的是，黑衣天使却颇有兴趣地讨论：“人间，什么是人间？用不了多久，当所有人类都从这颗星球上消失，或者死亡，或者成为一位撕裂者，人间这个词便有待重新定义。而你眼中所谓的人间垃圾，届时将成为这颗星球上唯一的主宰者，你可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去书写，到时谁是人类，谁是异类，由你说了算。”东方轩辕道。

黑衣天使得意地笑了起来：“看来你还不算愚蠢。”

“我想提醒你的是，胜利的果实，绝对不是一种唾手可得的东西。”东方轩辕自信道：“最终的胜利者一定是杜飞，而不是你。”

黑衣天使冷然一笑，没有再继续辩下去。

她转身边走边道：“让他多活几天！”

张夜又是一惊，忙问：“为什么？”

“人生的乐趣不只有杀伐，我要让这个无知之徒亲眼看看他心目中的杜将军是怎么被我打败的。”说着，黑衣天使已经走到了溶洞的出口位置。

张夜愣立在原地，回味着黑衣天使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又转头瞧了瞧笼子里的东方轩辕，见东方轩辕虽然只有一条右臂，但手上却戴着力能感电式机械手套，蓦然间，他好像想明白了一点什么事。

他近前两步，对东方轩辕说：“你不要试图反抗，即便是赤水星的大帝之子也无法从这里逃出去，何况是你？”

“大帝之子？他也被关在这里吗？在哪？”

东方轩辕睁大两眼向四周扫去。

溶洞里的空间并不大，所有景物一目了然！没看到夷野赤刺的踪影，东方轩辕又一脸失落地追问：“你们杀了他？”

“……！！！”

扭头一瞧，见黑衣天使站在洞口回望，张夜欲言又止。

等张夜和黑衣天使离开之后，东方轩辕抓住铁栏用力一捏。机械手套所释放出来的电流与力量成正比。只见他掌心中电光交闪，很快便将铁栏栅烧断。

但他并没有离开笼子。

他颓丧地坐了下来，想通过量子耳机给杜飞回话。尝试了好几次，他又郁闷地嘀咕起来：“这什么鬼地方，量子通信也是个鸡肋……”

虽然很郁闷，他还是得接受这个事实。

溶洞外面有两个全副武装的第二代撕裂者守着，冲出去是不可能的。他随身携带的那支激光枪，早在进入地下城的那一刻已经被收缴。就剩右手所戴的这只力能感电式机械手套，这是他眼下唯一可以利用的力量。

思来想去好一阵，他抬头瞧了瞧洞壁上那几盏垂垂欲坠的吊灯。

再低头看看地上。

潮湿。

到处都是水。

他乐得嘿嘿一笑，将蓄足全身力气，猛然一掌击打在地面上。

这股力量比刚才抓捏铁栏栅时要强大得多，力能感电式机械手套瞬间释放出一股恐怖的电流。一团耀眼的电光从他掌心位置迸发出来，并发散出无数条扭曲的电弧，飞快地向四周蔓延出去，一路噼哩啪啦地交闪着。

“砰！砰！砰！……”

倾间刻，壁顶上那几盏垂垂欲坠的吊灯全部被高压电流所烧毁，幸好亲肤级仿生机器人的外层皮肤属于绝缘体，不然也得倒在地上冒黑烟。

溶洞中的灯光一熄灭，很快便引起了外面那两个守卫的注意。

其中一个第二代撕裂者端着高能激光枪亦步亦趋地往里走，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只能用敏锐的嗅觉去确定东方轩辕的位置。

离东方轩辕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时，这个第二代撕裂者止住了步伐。

黑暗中。

他精准无误地将枪口瞄准东方轩辕，询问道：“小子，灯为什么灭了？是不是你在搞鬼？”

东方轩辕的视线并不受黑暗影响。

他望着严阵以待的第二代撕裂者，端起一副无辜腔调：“你当我是神啊？被关在笼子里，我能搞什么鬼？”

“我刚才听到了滋啦滋啦的声音。”

“这种潮湿的环境中，线路容易老化，短路了。如果你不担心我会临阵脱逃的话，你可以放我出来。我懂电工知识，很快就可以修好它。”

“站着别动，我现在就放你出来。”

这位第二代撕裂者把枪收了起来，摸黑向铁笼子走近。

就在双方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时，东方轩辕突然一跃而起，猛然一拳击在对方的膝盖上。炫目的电弧光芒瞬间将周围照亮，这个第二代撕裂者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被电得僵直的庞然巨体已经轰然倒下。

守在洞口的另一个第二代撕裂者听到动静，惊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小心绊滑倒了，摔了一跤。”

回话间，东方轩辕笑呵呵地捡起地上那把高能激光枪，不慌不忙地瞄准外面那个第二代撕裂者的脑袋。

一枪毙命，干脆利落。

“第二代撕裂者的智商也不过如此嘛，不堪一击的人间垃圾。”

东方轩辕端着高能激光枪往外走，正准备去找个没有屏蔽信号的地方，外面响起了广播声：“所有第二代撕裂者，立刻到出城口集合！”随后便传来了地动城摇的脚步声，远远便可以感受到无数第二代撕裂者往出城口奔去的动静。

幸福感来得太突然了。

东方轩辕感觉这就是上帝最好的安排，城中的主力军若倾巢而出，那他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不错，绝对可以为所欲为！”

“眼下我得先确定夷野赤刺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然后再去寻找韩冰长官的下落，等一切真相都有了确切的答案之后再向将军汇报，那样会比较妥。若有机会的话，最好把撕裂之母也干掉，这一趟就算没白跑。”

东方轩辕兴致勃勃地嘀咕着，他甚至幻想到了自己带着无尽荣耀回去向杜飞复命时的情景，那一刻，他将近来机器人生涯的一个小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