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低维宇宙中，不管是起源于地球的人类世界还是起源于赤水星的赤水族世界，目前为止还没有谁能打破能量守恒定律。

人类的星体母舰要想拥有源源不动的动力，需要不停地消耗能源。

为了避免陷入能源危机中，人类已经把金星内部挖成了穴蚁状，但凡是能探测到的烃源岩都被挖出来了。继而，人类又用“引力坍缩”技术把烃源岩提炼成超密度的烃源晶，方便运输与储存的同时也大大地提升了能源品质。

现在人类所储存的烃源晶，足以维持星体母舰运行五十年。

同样的，赤水星族的灵碟号母舰在星辰大海中征战，也要不停地消耗能源。在过去的征战岁月中，不管走在哪个星系，灵碟号要做的第一件事寻找能源。而在太阳系，木星就是灵碟号的能源补给站。

其实杜飞早就有想过，只要把木星干掉，让灵碟号没地方补充能源，那它自然无法在太阳系持久作战。

问题是怎么毁灭木星？

难道像科幻电影中演的那样，直接点燃木星？氧气是燃烧的条件之一，就凭木星大气层中那点稀薄的氧气，杜飞并不认为可以实现点燃木星的愿景。

当年人类掠夺水星轨道时，是结合了“陨星撞击”与“真空爆破”的双重力量才成功把水星摧毁。然而众所周知的是，木星的质量是水星的5700多倍。天壤之别的体量，若用当年摧毁水星的方式去摧毁木星，显然不现实。

唯一可以摧毁木星的大概只有赤水星族的反物质终结弹。

对于现阶段的人类来讲，反物质终结弹是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恐怖力量。人类固然能捕捉到反物质的存在，但没有能力去储存它，更甭说制作成炸弹。

叶耀华和许牧荑下了飞船之后，杜飞再次踏上了征途。

从星体母舰返回地球的途中，一路上可以看到无以计数的运输飞船。在这片辽阔无垠的深空星海中，大概再也找不出比这现壮观的风景。中途经过的金星基地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基地上的所有矿工与科研人员都已经撤离，只剩一部分仿生机器人战士驻守麦克斯韦山脉下的军工基地。

等地球上的人也全部撤离之后，便可以放手一战！

杜飞怀揣着血战到底的决心，飞到了地球上空。穿过大气层中的火山灰环绕带，再进一步拉近与北极冰川的距离。最后，杜飞将飞船悬停在距离冰川五十米的上空，从这个位置俯瞰下去，冰川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方舟城浮在海上，像是一座被冰川冻住的孤岛。

所有出城口的吊桥都处于打开状态，但没看到有人从城里出来。

估计城中已经没人。

另一边的冰川上，停着一百多艘运输飞船。排队登陆飞船的那些队伍，队列站得歪歪扭扭，跟当初在远东那边看到的笔直队伍截然不同。这大概就是高知份子对自由的追求，好在它们还懂群己权界，没有破坏公共秩序。

杜飞收起嘲笑的兴趣，打开飞船的量子加密通讯频道，问负责转移方舟城市民的东方轩辕：“这是不是最后一批市民？”

“回将军，这是最后一批。”站在冰川上的东方轩辕，抬头仰望着悬停在上空的曲速飞船。

杜飞又问：“方舟城的科研设备都运走没有？”

“我们是按照给国会给的清单搬运物资，能运走的都运走了，剩下的都不在清单之列，估计也不是很重要。”东方轩辕回道。

“抓紧时间。”

结束通话之后，杜飞向唐羽翎所在的位置飞了过去。

唐羽翎此时驾驶着第二代曲速飞船潜伏在对流层的云霾中，乌沉沉的黑云幻而成山，幻而成海，如果唐羽翎不发定位，根本就无法发现她。

“你不是一直在外太空盯着灵碟号吗？怎么躲这里来了。”杜飞也飞进了如山如海的云霾中。悬停之后，杜飞通过定位信息可以看到，唐羽翎所驾驶的飞船就在两百米远的正前方。距离很短，不过肉眼还是看不到。

视线中只有一片乌暗。

唐羽翎紧张地回道：“灵碟号母舰正朝地球飞过来，不知道方舟城的最后一批市民还有没有机会飞走，咱得做好开火的准备。”

听唐羽翎这么一说，杜飞立刻打开了太空侦察系统。

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

从木星返航的灵碟号母舰现在已经越过了前方火星，离地球并不远。但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全速前进，好像有什么顾虑。

杜飞疑道：“他们是不是没补够能源？”

“不至于吧，他们在木星大气层吸了两天两夜，怎么可能没满舱。”唐羽翎回道。

杜飞纳闷地问：“那他们为什么飞这么慢？”

“估计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星际迁移行动，防我们偷袭。那些家伙谨慎着呢，别大意。”唐羽翎道：“现在北冰冰川上还滞留着一百多艘运输飞船，如果灵碟号一炮轰过去，冰川上的所有人都活不了。咱要不要飞出去，引开灵碟号的注意力？”

“别。”杜飞谨慎地说：“敌不动，我不动。”

唐羽翎忧道：“主要是灵碟号现在差不多已经进入了地球的引力范围内，咱也不知道他们的超能粒子加速炮到底有多远的射程，万一他们一炮轰过来可以直接打到地面上，到时我们哭都没地方哭。”

“别慌，我有计划。”说着，杜飞把张夜拉进了聊天群。

张夜以为杜飞想问抓捕撕裂兽的任务进行得怎么样，开口便道：“雪狼撕裂兽和深海异形电鳗都抓到了，已经派人送往星体母舰。”

“嗯。”杜飞问：“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张夜回道：“军工基地。”

“太好了。”杜飞兴奋地说：“传令下去，派六艘第二代曲速飞船去巡守星体母舰，其余飞船全部到我这边来，准备开战。”

“我刚才准备去火星。”

“去火星干嘛？”

“假装配合赤水星族交易，然后找机会偷袭了们。当初墨斯就是死在火星战场上，我得替他报仇。”

“我现在正式宣布，你这个计划已经胎死腹中了，作废。”杜飞郑重其事地提醒张夜：“现在敌我双方的实力根本就不对等，你千万别耍兵王个性。咱得靠战略取胜，你马上带队飞我这边来，这是军令！”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张夜郁闷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