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修炼的如何了？」芷无问龙灵。

龙灵：「能引渡戾气，化气为力，术法修习也还未深入，而且，她很难运用起来。」

「你多督促她，当下战乱四起，戾气暴涨，等白虎醒来，人界基石稳固，我们便打算扩展冥道，引渡戾气回鬼界了。剩下的事情，就靠你和她了。」

龙灵知道她说的回去，是指他们会带着焰魔一起离开。

等白虎醒来，鬼界通往人界的轮回道会暂时关闭，鬼界虚弱了千百年，突然戾气大量回笼，饥时忌饱，需要他们回鬼界调节。

「神界那两位呢？」

殊乙和凌泽若是继续插手人界，也是难以预估的变数。

「我会处理。」

苏染离激动地从蒲团上站起来，“凤族的事情现在不能公之于众！”

凤辞蕴一共三个条件，前每日授课一个时辰和凤辞蕴挑中的关门弟子，只听命于凤辞蕴，苏染离都答应了，唯独最后一个不行，凤辞蕴要求将当年薄奚氏掠夺凤氏王朝的事情公之于众，这事会损害薄奚王族的声望，反而给梁秋生增加声望，她不会同意的。

“那就是没得谈了。”凤辞蕴也有些不忿，薄奚氏当年的行径又当又立，凭什么以为凤氏一族会尽释前嫌。

“……”

可不是就没得谈了嘛，苏染离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缓缓坐下来，“你换一个？”

“谈不拢就别勉强了。”凤辞蕴也不想为难苏染离，凤氏一族如今都只敢躲在云深处，避世不出，难道不是薄奚氏的缘故？反正要她教授术法，就必须先为凤氏一族正名。

“答应她不就好了。”龙灵趴在窗台边，结束了与芷无的对话，转过身来对苏染离道。

苏染离望向窗台，“凤辞蕴……你的要求确实不过分，可凌王远离了权利中心，而苏氏也没了权势，我答应你也没用。我空口白话去说，谁会信？要是能行，你自云深处出世的时候，何不昭告天下？”

凤氏与薄奚氏的恩怨，得薄奚氏亲口承认。她……她办不到呀！

凤辞蕴闭上眼睛，“这是我最后的条件。”

她明显送客的行为，苏染离也只能起身离去，大不了就舍了这事半功倍的捷径吧。

“我走了。”

回到休尘阁，苏染离坐在榕树下的白玉石桌边，情绪不高。

“薄奚氏先祖的所做所为令人发指，要是师父还活着，定然是会出面答应凤辞蕴的条件的。”

她若是早些筹谋这些，或许就能满足凤辞蕴的条件了。

“你不好奇为什么你的魂魄能被凤辞嫣吸纳么？”

苏染离被问得一愣，苏氏守卫龙灵千千万万年，而凤氏匡扶下界，守卫的也是龙灵……

她目光沉沉看向龙灵，“你直说。”

“染离，为凤氏正名，是苏氏的职责。当初凤氏圣女被奸人欺骗，薄奚氏又得到建木专克凤氏的秘密，凤氏大势已去，但职责所在，凤氏可以倒，但凤氏一族不可以倒。”

“苏氏拥戴薄奚氏，不过是权宜之计。”

“苏氏子孙也是凤氏一族。”

“你们原是同宗。”

苏染离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如何开口，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定定注视着龙灵，渐渐回过神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凤氏奉祁宁江为主！那她……

她猛地摇头，“不，不是的！”

她明知道自己可能倾尽全力也上不到祁宁江分毫，可也不影响她对祁宁江和焰魔的仇恨。她得疯了才会奉祁宁江为主！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否认也无用。”龙灵猜不到她心中所想，只当她是接受不了自己是凤氏一族。

苏染离单手握住龙灵的嘴，“求你闭嘴。”

龙灵直接枕在苏染离的手上，趴在白玉桌上，闭上了眼睛。

清风轻抚，苏染离看着西斜的太阳，问龙灵，“我该怎么为凤氏一族正名，你有办法吗？”

“想通了？”

“这是薄奚氏欠凤氏的。”苏染离盯着龙灵绿豆大的眸子，有些无奈。

龙灵煞有介事的举起龙爪，搭在苏染离的手背上，“王权更迭如今正在发生，百姓并不陌生，时机挺好的。”

“嗯，”苏染离点了点头，“所以方法是什么？”

“找薄奚云律。”

“凌王？”苏染离有些不明所以，“他当下威望不如从前，不会答应这种有损薄奚氏威望的事情吧！”

“他为何被废黜太子之位？”龙灵有些着急，可也不愿直说，就像让苏染离自己拐过弯来。

“淑贵妃孟瑶乃苏氏之女……苏氏……”苏染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头笑道：“我都怀疑他就是天选之子了，不偏不倚，占了薄奚氏的血脉，还占了凤氏的血脉。”

原来兜兜转转，一切都在这等着，不知道长安那些王子王孙会不会后悔戳破了苏明然的身份。

“凌王不知道吧？”

龙灵摇头，“这事只有你知我知。”

“那我间接帮了他，他岂不是欠我一个大人情？”苏染离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一回，以前的她是啥也不知，啥也不懂，只有任人支配，任人宰割的份。

“嗯。”看着她突然飞扬的眉眼，龙灵也跟着笑眯了眼，到底还是孩子心性。

宜早不宜迟，怕梁秋生查到悠然军，苏染离在当天夜里就拟好了书信，让人马不停蹄地送去了梁邱，让悠然军整备一番，开始迁移大本营。

第二天，苏染离没有带龙灵，独自前往望京。

凌王府就是当初凌王在望京买下的院子，虽然不够苏宅气派，但也不是小门小户。

苏染离进望京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到了薄奚云律的耳朵里。暗中跟着她的凌锋，被她发现了。

“不必跟着我，我去凌王府。”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视线便消失了。

到了凌王府门口，就有人引路带她进去，到了一处亭台楼阁处。

假山金池旁，有一古朴的八角亭，薄奚云律和殊乙就坐在里面等着她。

“苏染离见过凌王殿下，大梵天。”

“不必多礼。”薄奚云律指了指殊乙身旁的木凳，让苏染离坐下。

“染离，你过的好不好？”殊乙拉着苏染离的手，关切地问道：“沈希没有作妖吧？”

“怎么会不好，嫁过去之前就约法三章，沈希与我此生不复相见。”

寒暄了一会，苏染离便开口直入正题，龙灵天天催着她修行，时间经不起耽搁。

“我今日来，是同殿下做交易的。”